广竹低眸,瞧着九思浑身疲惫,也便轻轻为她揉捏着身子,出声说道:“今日本就是太子妃的不是,您为何还要去程府凑热闹,给她们天大的面子。”
自从皇后生辰宴上的一舞之后,九思的舞姿早已经出名,她又身为从夫人,能给程府一舞,的确是莫大的荣幸。
“程府本就喜好排场,若是咱们仅以寻常贺礼相送,难免太子妃日后会以此做文章,与其如此,倒不如献舞一曲,想来她也说不得什么。”
九思思虑片刻,出声对广竹解释着,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本来打算。
她原也并不想在程府出风头,只是今日见着程归晚总是喜欢挑衅自己,竟还将替自己出头的顺昭仪打了,心中猛然有了主意,才会想狠狠地摆她一道。
顺昭仪平日就怯懦,挨了打也不敢言语,程归晚便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让安儿如此。
“是了,但奴婢总觉得那程府不配,您是太子殿下最宠的妃嫔,程府如此飞扬跋扈,殿下心里定是会忌惮的,日后您越过太子妃不是迟早的事嘛。”
广竹压低了声音,出声给九思分析着,劝她宽心,不用现在这个时候跟程归晚论短长。
九思心中微微一赧,由不得对广竹更是高看了几分,从前她总以为广竹只不过是个爱憎分明的女子,却没想到这女子心思如此细腻,虽是平日里不言语,但脑中思虑问题的确很是透彻。
“罢了,今日顺昭仪白白挨了打,咱们理应去瞧瞧。”
九思心中思量着,却是想到了顺昭仪,因为回去之时同程归晚辩解了几句,出去的时候顺昭仪已然是离开了,没能说上一两句话。
而现在也都闲了下来,自然是得去看看,九思想了想,出声道:“我记得柏烨大夫给咱们了几张驻颜焕肤的方子,你去拿来,我誊抄一份给顺昭仪带上。”
“是,奴婢现在便去准备。”
广竹心里清楚,九思誊抄一遍,为的就是不让顺昭仪再染上柏烨之类男女关系的谣言中,知道九思待顺昭仪本就亲厚,自然也是不敢怠懒,连忙着就便去了。
到了顺昭仪的采薇殿,九思才发现殿外大门紧闭,仿佛无人在内的样子,命了广竹敲门许久,才听到里面试探着问了一句:“谁呀。”
“是钟粹殿的广竹,我们主儿前来探望顺昭仪,劳您把门打开吧。”
外面日头热,广竹看着九思面颊有些泛红,想着她便是热的不行,也便催促了两声:“外面暑热,请尽快通传顺昭仪一声儿,让我们主儿进去凉快凉快。”
里面那人听到是九思来了,并没有前去通传,这才吱呀一声打开了门,露出一条小缝见着九思之后,这才屈膝行礼,眼圈有些红:“奴婢给主儿请安。”
“快起来吧。”
九思唤了那人起来,见着院里的人都在各司其职,分明能听到敲门的声音,却并不去开门,也便出声问了一句:“方才怎么那么久才开门?”
“回主儿的话,今日从丁香殿回来,主儿就被楚良媛和徐良媛她们狠狠笑话了一路,主儿面皮儿薄,受不了这样的屈辱,便也是急匆匆地回来,命奴才们锁了大门才是。”
那小奴才说着,眼眸只向下低垂,九思分明看到那小奴才面前的地上掉了几滴眼泪,砸在了干涸的地上:“方才奴才担心是她们又来了,故而才会不敢应声,还请从夫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