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归晚眼里，程宵擎的百般拒绝，只是为了面子，担心他这把年纪续弦被人耻笑，殊不知程宵擎本就不喜欢宜婵，只是任凭她这么多年心甘情愿留在程府罢了。
“是么？”
苏子尘挑眉，看着已经是满脸通红，坐立不安的宜婵，也便出声问了一句：“乳娘是如何打算？今日既然说起此事，就无需顾虑太多，只要你们二人有情，身份地位，都是可以改变的。”
听了苏子尘这样的话，宜婵自然是要圆了她这么多年的心愿。毕竟听苏子尘话里的意思，似乎还有给自己换了身份地位的意思。
眼下天大的好事摆在宜婵面前，她哪里会不愿意。
“老妪，一切都听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安排。”
宜婵忙不迭地跪下，口中满是殷勤，竟带着些本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娇羞，出声说了一句。
“殿下，万万不可如此啊。”
程宵擎见着二人一唱一和，心中已经有些了然，知道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好的，心中更是有股无名怒火。
他征兵作战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什么陷阱都能一眼识破，却没想到一把年纪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摆了一道。
“怎么，你不愿意？”
苏子尘侧目看了看百般不愿的程宵擎，略带疑惑地开口道：“本殿下听着太子妃与乳娘的话，倒也觉得乳娘待你不错，难道你并不中意这个人？”
苏子尘这样的话，无疑是想把程宵擎往绝路上逼，毕竟他不能直白的承认，他并不喜欢这个照顾了程府上下多年的女人。
“程琮，你来告诉殿下，父亲和乳娘，这么多年是不是情投意合。”
程归晚见着程宵擎百般阻挠，只以为他不好意思，也便叫了一声不知所措的程琮，让他来替几人说话。
“回殿下的话，这么多年，程府的确也是只有乳娘一个女子陪伴在父亲身边，乳娘在程府，也是女主人的身份。”
程琮蹙眉，想了很久也只能是实话实说，但他心里明白，自己的父亲并不愿意迎娶宜婵。
纠结半晌，程琮继续开口道：“可父亲与乳娘这么多年，已经是这般，微臣和太子妃也将乳娘视为亲娘，这样也足够了，父亲如今位高权重，若是贸然传出娶妻之事，难免让人议论纷纷。”
到底程宵擎与程琮父子一心，听着程琮开口替自己说话，程宵擎心中舒坦不少。
当即便接话道：“老臣与宜婵已经如此，无需再改变什么，且她并不在意名分，就这样与老臣厮守偕老，足矣。”
“如此…”
苏子尘默默，低头半晌不语，假意在思考程宵擎的话。
但他知道，不管今日程宵擎怎么拒绝都没有用，有程归晚和宜婵的一唱一和，自然是让他不行也得行。
“父亲，就算乳娘不记名分，她照顾咱们这么多年，难道就不配要个名分么？难道说，当真要等百年之后，乳娘甚至都不能入程家的祖坟吗？”
程归晚口中多有不悦，不满地看着程宵擎，她只觉得程宵擎不负责任，略带着怨气开口：“乳娘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淡泊名利，也不能如此待他。”
这话的确是没办法辩驳，程宵擎一时语塞，不管怎样也辩解不得，只不住地让苏子尘不要开口。
苏子尘见着程归晚所言句句在理，而程宵擎又一言不发，也便轻咳一声，这才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