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拿出绣帕,贴心地为顺昭仪擦去眼角的泪水,继续出声好言劝慰着:“殿下如今步履维艰,需要在夏家和程家之间找一个平衡点,你也无需往心里去。”
夏家和程家,都是手握兵权的重臣,苏子尘一方也不可得罪,既是要宽恕程归晚,那么夏箬星也必定要得一些好处,才能让夏将军心理平衡。
“妾身就是心里恨,都过了这么久,她怎得还坐在那位置上狐假虎威。”
顺昭仪恨的牙根发痒,双眼有些猩红,开口道:“妾身想了一夜,殿下给妾身这个封号,也只是为了打压程家,不要得寸进尺罢了,左不过都是一颗棋子。”
这话听完,九思只觉得有些心酸。
顺昭仪恐怕是整个东宫里,对苏子尘用情最深的女子,如今却被她看穿一切,只觉得有些心酸荒唐。
这一点,九思感同身受。
在权利和爵位面前,这些用情至深的女子,不都是沦为争斗的奴隶,最后消逝在黄土之中。
而功成名就的男人,却可以坐拥天下钱财珠宝,怀揽各种女人。
若是午夜梦回的时候,能偶然想起曾经作为牺牲品的死去的女人,则会被算作是十足的深情。
“如今殿下大事未成,一切都步履维艰,咱们既然作为妻妾,自然是要同殿下一起受些委屈。”
九思不愿让顺昭仪看破一切,只能出声安慰着她,让她不要太过伤神。
“顺昭仪,主儿一早便命了奴婢熬了一剂浓浓的安神汤,您饮些润润嗓子吧。”
香芷端着一碗安神汤进来,见着顺昭仪满脸泪水,眼底的乌青清晰可见,也便出声说了一句。
“姐姐…”
顺昭仪心里一暖,眼泪更是决堤地往外涌着,只开口叫了一句,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快喝一些,这两日就得去丁香殿请安了,你可得光彩照人些,切莫让人笑话。”
九思将汤碗朝顺昭仪推了推,口中安抚着,又说了好一阵子话,这才安抚好了顺昭仪的情绪。
“主儿,方才丁香殿的内监来报,说明日就要开始去请安了。”
小孟子犹豫再三,还是走进门内,开了口。
“瞧,这昨儿个夜里才复了位份,今日就开始作妖了。”
九思不置可否地朝着顺昭仪一笑,这才挥了挥手,示意小孟子退下。
“明日一早,妾身把虞姑娘也带上。”
顺昭仪低头思忖片刻,心里也便有了主意,只开口道:“殿下新得了如此俊美的掌事,想来她也想见的抓耳挠腮了吧。”
二人相视一笑,又说了好一会子话,这才各自离开。
“主儿,这虞姑娘样貌俊俏,又是笙王府里出来的人,虽说与您亲近,但…”
送走了顺昭仪,香芷一面为九思捶腿,一面轻声嘀咕了一句。
可话只说了一半,并没有说完。
“我心里有数。”
九思戴着护甲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心底也在暗自琢磨着自己的事情。
虞迎入宫这么久,若是当真有什么动静,苏子笙准会一早告诉自己。
可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苏子笙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