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犹如惊雷般的那句话,不断在九思耳边脑海中重复着。
是,若是信得过,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苏子笙,可能早已经有些怀疑自己了吧,若非如此,怎么会想这样的计策来测试九思。
如果不是那日时间紧迫,苏子笙又多喝了酒,那袋假粉末的事情,恐怕苏子笙会用更巧妙的方法让自己接受。
自己掏心掏肺地对待苏子笙,处处为他着想,如东宫嫁给不爱的人,甚至敢付出生命,苏子笙让她堕掉腹中的孩子她也照做。
纵使这样,苏子笙竟还是不放心她。
“主儿,您怎么了?”
香芷见九思方才还笑着,这会却面色凝重,手也止不住的颤抖,心下有些慌乱,也便开口问着。
“主儿,主儿?”
见着九思不语,香芷急坏了,下意识伸手就摇晃着九思的肩膀。
“无事。”
九思挣扎开,只觉得浑身冰冷,想好好休息一夜,也便出声:“左不过是身子还没恢复好,方才与你笑的太多,这会子只觉得有些乏累。”
“那主儿快些休息,奴婢服侍您歇下。”
香芷有些紧张,伸手将茶杯放在一旁,服侍着九思缓缓躺下,看着她闭上眼睛之后,这才轻手轻脚的放下床帷歇着。
等脚步声远了,九思这才睁开眼睛,无助地看着天花板。
不知怎的,她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只直勾勾的望着上面,自嘲地笑了笑自己。
或许在苏子笙眼里,自己只是个棋子罢了,之前说的那些话,也只是苏子笙为了安抚自己的借口而已。
“等这次事情结束之后,我便想办法带你回笙王府。”
“这孩子不能留了,不然皇上执意你生下皇嗣,日后就出不了皇宫了。”
“如果你来问我,我甘愿同你一起养这孩子。”
苏子笙说过的话在九思耳边如同走马灯一样从脑海中经过,原来她总靠这些话作为慰藉,每每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想一想。
现在,她只觉得反胃,恶心。
若不是香芷今日和自己开玩笑的说出这些话,九思仿佛这辈子都想不到。
当真是讽刺。
罢了,九思只自嘲的笑笑,叹息自己不值,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却是觉得口腔内渗出腥甜的血腥气味。
这些新仇旧恨,都要算在一起报了。
九思眼眸愈发狠辣起来,既是这些人都轻贱自己,不信任、甚至想害自己,那九思便反手将这些事情一件件都收拾干净。
程归晚,九思一提起她就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丁香殿将她撕碎。
从前九思见着程归晚,看在她是太子妃的面上尚且让她三分;如今九思再也不会让了。
既然苏子尘刻意宠她,那九思索性就将这份荣宠用到极致,让程归晚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至于苏子笙,九思一想到心中惊跳,而后还是软了下来。
无奈地叹口气,终究是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