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都是书,小炕的对面是一张胡床,放着方桌,旁边是书架。炕旁边窗,窗下是书桌,她的书都散在那里,铺展开的纸笔。
谢奚看了眼房间的光线,还说:“要不点盏等吧。”
谢脁看了眼怪异的床头靠背,和胡床上的抱枕,站在桌前看她的笔迹,暗暗赞赏。
谢奚不在意的卷起纸,在书架上翻找纸笔,边找边说:“需要颜料吗?我的颜料有限,纸倒是屯了不少。”
谢脁听着失笑,接过她的纸,铺开用镇纸压平,细细的磨墨,边自嘲说:“很久没碰过了,若是没有离家,我大概会教你们的。”
谢奚:“那就教阿昭吧,我已经晚了。”
谢脁蘸了墨,细细的勾勒,寥寥几笔,将院子里的景象淋漓尽致的展现在纸上。
笔墨老道,自成一派。
谢奚看画的眼力还是有的,盯着画赞叹:“我敢说,长安城里能比得过你的人应该不多。”
谢脁弯着腰,抬眼看她一眼认真,只是笑了声。
谢奚是真喜欢,自觉的巴结说:“过几日我进城去买上好的纸,等备齐了,父亲认真送我一幅,怎么样?”
谢脁问:“那东坡肉……”
谢奚:“好说好说,别说东坡肉,就是天鹅肉,我都给你寻来。”
等到午饭时,谢奚的东坡肉已经到位了。谢脁对东坡肉简直爱不释手。谢奚自信她会的菜谱换谢脁几幅画不成问题。”
腊月十五那天,谢脁邀请了几家亲戚来家里叙旧。
谢奚因?为他的画,对他简直千依百顺。
料理?了一桌的好菜,除了常吃的几道,又耐心给他烧了红烧狮子头,红烧鱼。
本地菜是吴媪做的。
谢氏带着崔逸回娘家,一帮男人在客堂里吃喝,谢氏陪着谢奚做菜,几个孩子趴在厨房偷吃,吃完后带着狸奴在院子里玩闹。
瑶姬也一直在厨房里帮忙,谢氏感慨:“这么久没见,阿兄倒是一点都没变。”
谢奚好奇问:“那父亲从前是什么样的?”
谢氏:“我那时候和雀奴一样穿了男装跟着阿兄出门厮混,阿兄带我在广字楼里赌画,赢了就请我在隔壁酒楼吃饭。”
谢奚心里嫉妒,那你们可真潇洒,我至今都没干过这么风雅的事,顶多和我爸爸研究了一天书画,然后在博物馆后门出去喝一碗羊杂汤,感慨一番古人的智慧……
倒是谢氏感慨:“马上年末,要不然我还能住几日,可是三嫂一个人忙不过来。往年柬之在家帮忙,可是柬之最近也不知去哪里了,三嫂忙得团团转……”
谢奚听的问:“他没说吗?”
谢氏:“说了三嫂也不会和我抱怨了。”
谢奚听的心里一紧。清华明明说他去了南地,生意上的事,也没什么可说的。
她安慰:“还有半个月,他估计是忙生意。”
谢氏也附和:“也对,他往年也是,到年底就去给阿姑去寻礼物。今年大概也是。”
谢奚听的疑问更多了。
谢脁的兴致好,一帮人喝了一天,到傍晚都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
谢氏没法带着一家子住下。
谢奚连夜进城去找崔邺,崇仁坊里灯火通明,客栈里不眠不休,谢奚上楼直奔崔邺的房间,掌柜的跟在后面连着解释:“郎君真的不在。”
谢奚问:“那我能进去吗?”
掌柜的老实的答;:“可以。”
谢奚推开门说:“那是你说呢,还是我自己翻呢?”
掌柜的见她点灯后真的开始翻找,没办法说:“郎君没说,只是提走了账上现有的所有钱。”
谢奚惊讶的回头看他,掌柜的看样子顶多三十岁,是那种面向敦厚的长相,看着不像是做生意的人。可是这样的人才是袖里有乾坤的人。
谢奚的声音莫名的有些抖,问:“什么生意需要这么多钱?”
掌柜的确实不知道,只是安慰她:“郎君做生意向来是这样,我们只管做事,不能问。”
谢奚压着声音生气问:“你就不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了吗?”
掌柜的规矩的说:“郎君的规矩就是这样,他想说的话,会自己和我们交代,若是这样的大事,他决计不会和我说。”
谢奚问:“他提走多少钱?”
“八万两。”
谢奚心里把崔邺骂了八百回。但?是最后还是被担心盖过了生气。坐在他的书桌前,看着他桌上的笔墨,怔怔的发呆。
掌柜的就跟在身后,谢奚安抚他:”没事,你忙你的吧,我不是你们的老板,不用跟着我。”
掌柜的却说:“郎君说了,见谢娘子,如同见他。谢娘子的私印,可在账上随意提钱。”
谢奚不可置信的看他,问:“你们是郎君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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