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某种?无法形容的恶意?,低声笑了起来。
“你不是不喜欢这孩子吗,再给我生一个,怎么样,嗯……?”
王后蓦地?爆发出猛烈的挣扎,她的后脑狠狠磕在床脚上,并短暂地?挣开了女王的钳制。
一枚染血的耳饰砸在了裴济云脚边。
——她的生母竟生生扯豁了自己的耳垂,将嵌在皮肉中的耳钉硬拽了出来。
“啊…滚出去,出去!”
她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便在母亲那含糊不清的训斥中落荒而逃,她踩过脚下湿漉漉的草地?,踩过走?廊泛着寒气的瓷砖,一路飞奔回了自己的房间。
某种?愤懑与?羞恨相混杂的复杂情绪如?剧毒的液体,无声无息地?由胸腔内淌出,又迅速地?席卷至她的四肢百骸。
急促的心跳声让她的耳鼓微微震颤,与?剧烈的喘息相应和,那感觉对?一个孩子而言晦涩且难以表达,她那时甚至都没意?识到,这股愤怒并非是针对?女王,而集中在她自己身上。
——她无力保护自己遭受□□的生母,甚至在女王的信息素下完全无法自控,这种?因?胆怯的本能而产生的羞耻,足以击溃一个孩子怯懦的自尊心。
那一夜,小公主终于确信,她的生母真的在痛恨着她。
在这种?情境里怀上的孩子…怎么可能不遭到仇视呢?
她彻夜未眠,在光脑中搜索有关王后的全部资讯,总算在凌晨时分,寻到了一则十多年前的新闻。
那新闻里配着一张不甚清晰的插图。
刚刚领了奖的阿日?善站在巨大的新型机甲底下,用手肘随意?撑着机甲的底盘,对?着镜头侧目而笑。
她似乎比现今略黑一些,高扎的马尾下露着饱满光洁的额头,那笑容内的骄傲与?朝气…更是藏都藏不住。
究竟是什么样的痛苦……
能将这样一位从军出身的雌虫折磨成现在的王后,折磨成她那漠然又疏离的母亲呢?
裴济云想?不明白,但很快,她就再也没机会明白了。
——阿日?善王后在王宫内无故猝死的讣告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帝国。
只是小公主知道,她的母亲并非猝死。
王后在寝宫的浴缸内割脉自-尽,为确保能一次性成功,甚至抄起一把陪嫁的相位枪,硬是轰掉了自己的一条大腿。
裴济云没能亲眼目睹那惨烈至极的一幕,但生母浸泡在血池中的模样,却经过无数次幻想?的润色,一遍遍地?在她的脑中浮现,即便是在她长大成人时,即便是在她手刃了老女王之后,这场面也始终如?噩梦般如?影随形,挥散不去。
哪怕她知道生母的尸骸已?被?埋葬在万丈高山之下,她也常常出现幻觉,觉得自己在王宫内见?到了阿日?善王后的游魂。
那游魂淌着狰狞的血泪,面容不屑,而目光怅惘,她一遍又一遍地?,用那含糊且沙哑的嗓音质问着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为什么要出生?”
“你为什么不救我?”
“你为什么这么无能?”
裴济云无力抵抗,也无法作答,但她知道,这只是她的一场梦,她的母亲在生前,其实?从未与?她有过这样正面的沟通。
但这梦又是那么真着而清晰,竟令她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梦是醒。
毕竟梦里也那么冷,那么可怖,梦里…也到处都没有虞歌的影子。
……虞歌?!
窒息感顷刻间将她浸没,躺在医疗舱中的裴济云女王陡然睁开了双眼,发出一阵憋闷的呛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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