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惊吓过后，她注意到是后排的一个男人。
“我说你俩能不能不要嘀嘀咕咕的没完没了，我女神在难过，看不到吗？”
景灏倒是没什么反应，瞥了一眼一脸哭丧相的男人，又瞄了一眼大荧幕上梨花带雨有点做作的女主角，翻了个白眼。
苏涵尴尬的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现在粉丝都这么“敬业”吗，看个电影也得情绪同步？
*
从电影院里走出来，景灏觉得一身轻松，连空气都觉得新鲜了不少。
真的，如果这个时代的戏剧都是这样的，那他还是别享受了，简直就是遭罪。
“看你不大喜欢的样子，要不然，我再买一场别的，咱再去看看？”
“别了别了，算了吧。”
听到他光速的回答，苏涵勾了勾唇角。
“要不然，下次我带你去看京剧？或者黄梅戏这种……嗯，不过我不太了解这些……”
说了一会儿话，见景灏一直没理自己，苏涵顺着他的视线朝马路对面看了看，也没觉得有什么值得盯着看的啊……然后张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哎哎哎，我说你看什么呢？”
就这一瞬，那道身影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景灏揉了揉太阳穴，低声开口。
“没什么。”
“感觉好像看到了个熟人。”
苏涵一滞。
熟人？
“你别吓我啊，你要是在这看到熟人，那岂不是，另一个老妖怪？”
景灏一挑眉。
老妖怪？
在她心里就是这么定义自己的？
不过，刚刚那道身影，他确实也不敢确认什么。
“也可能是我看错了，或者是长得像而已。”
苏涵却有点不依不饶，“你是不是其实真的还有同伙儿在啊？”
却见景灏，大长腿一抬，朝前走去。
“不知道。”
“绿灯了，你还不走吗？要等下一个红灯吗？”
看着前面男人的背影，苏涵一跺脚。
“走！等我一下啊！”
*
深夜，苏涵倚在床头，进行睡前例行活动，玩手机。
手指刷刷的下滑，然后，就看到了一条朋友圈。
她推门出来的时候，把景灏吓了一跳。
因为往常这个时间，姑娘早已经沉入梦乡了。
“上厕所？”
对上景灏一双清澈的眸子，苏涵有点别扭。
“你别对个女生问这种话问的这么顺口好不好？”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愉快，景灏瞬时就决定不再搭腔。
见他扭过脸继续看自己的书，苏涵又有点急。
“喂，我说你就不能有点耐心和我说话？”
景灏觉得自己特别冤枉，活了千八百年，头一次觉得冤枉。再次放下手里的书，他将身子彻底转过来，看着她。
“我没感觉出来你想和我说话。”
苏涵有点不好意思，抿着嘴唇嗯了两声。
“要喝东西吗？”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一罐啤酒，景灏没有立即接过来。
结果，就一边听苏涵念叨着“看什么啊？拿着啊！”，一边手里被塞下了这听啤酒。
“有事？”
苏涵在他身边坐下，背靠着沙发，轻轻闭着眼睛，没接话。
这沙发是当时景灏自己选的，不愧是一直被伺候着享福的男人，眼光就是好。这沙发无论是做工，材料还是舒适度，都没有任何瑕疵。
想到这，她又睁眼看他的侧脸，如今这位贵人，也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了。
感受到旁边一道带着探究的视线，景灏却没理她。
径自打开手里的易拉罐，仰头喝了一口。
这东西苏涵之前给他尝过一次，说是叫啤酒。
可他却觉得，没什么好喝的，并不如自己过去的那些琼浆玉露，差远了。
“哎你有没有不开心的时候？”
小姑娘不再看他，也低头打开了手中的啤酒，却没喝。
没听到景灏的回答，苏涵又喃喃自语：“你应该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吧，是不是都是一群人天天哄着你，生怕你一个不高兴，他们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听到这里，景灏皱起眉。
却也感觉到了身侧姑娘情绪上的不一样。
“不开心？”
“嗯，不开心。”
她回答的老老实实。
声音里，很明显能听出委屈。
将手中的易拉罐放在矮几上，他侧过身子，正对着她。
“有人欺负你了？”
“嗯……”
小姑娘的声音里，明显带着鼻音。
其实，他见过很多女人哭的时候。
经常，有侍女做错事情，还没等他说什么，就先开始泣不成声了。
经常，他的母后在他面前，细细碎碎的说些过去的故事，抽抽噎噎。
偶尔，还有被送来，爬上他床的女人，被丢出去之后，梨花带雨。
“你……”
刚吐出一个音，却见小姑娘靠过来，与他正面彼此。
下一秒，额头就搭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