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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似是而非(2 / 2)


我心一沉:“伯父您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要和我说谢谢?”

白覆岩点头,笑容和蔼:“可可这孩子从小就没有妈妈疼,很少有我以外的人能够让她这么开心。她小时候总是很羡慕有的同学有姐姐有妈妈,我穷极一生,什么都想给她,只是这个没有办法满足她。”

他谈起可可的时候眼神是那么的温柔,然而就是这种温柔,也同时刺伤了我的心,刺破了我满怀的期待。

“伯父不用这么客气。”我收起情绪,说:“我也很喜欢可可,既然相识一场就是缘分。”

“是啊,缘分。”白覆岩笑着点点头:“来,喝茶。”

“谢谢。”我双手接过茶杯,张嘴问道:“不知道伯父还记不记得,十二年前城东的那家育幼院……”

“十二年前……”白覆岩回忆了片刻,反问我:“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我喝了口茶,以让自己看起来比较镇定:“我是在城东的那家育幼院长大的,十二年前,有一个叔叔经常去育幼院看那里的孩子,他每次来都会带我去吃汤包……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我应该叫您,白叔叔,对吗?”

白覆岩望着我,眼神深不见底,我企图想从他眼神中寻得一丝线索,可惜一无所获。

“是你啊,夏夏。”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了:“一转眼十二年了,你都长这么大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我说:“白叔叔跟我说过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我记得你当年跟我说过,我的父母一定很爱我,可是我越长大就开始越加的怀疑,他们真的爱我吗?真的爱过我吗?如果他们真的爱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了无音讯……可是当我认识了可可,看到了她有这么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父亲,我就又开始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白覆岩不语,我甚至看不出他表情里蕴含的是喜是悲。

“白叔叔。”我唤他,既然今天到这里来了,我就要一个答案:“你说人生从哪里开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到哪里去。可是我觉得,人生从哪里开始的真的很重要,就像我和可可,我们是一样的生命,就像佛告诫我们众生平等一样,可是我却从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点,我没有一个爱我的父亲,没有一个穷极一生什么都想给我的父亲,我想,这也是我一辈子的缺憾。”

“夏夏。”白覆岩的视线重新回到了我身上,语重心长的说:“不要觉得这是你的缺憾,就算你在育幼院长大,就算你和可可的生长环境不同,你们也没有差在什么地方。在白叔叔眼里看来,你一样很优秀。”

“白叔叔?”我暗自自嘲的笑,是啊,只是白叔叔而已。

白覆岩怎么会是我父亲呢,是我太天真了。他是白叔叔,是那个告诉我我父母一定很爱我的白叔叔,是那个带我去吃汤包的白叔叔,是那个爱他女儿如命的白叔叔,是可可的父亲。

原来到最后我的那些希望、期待,终究免不了落空的宿命。

尤夏啊尤夏,你的父母已经不要你了,你怎么就看不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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