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车备好了”
“嗯”
眉宇间的苦涩隐藏,他的脸上满是冷峻,深沉的看着前方的阳光,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妈妈,我结婚了,你看婚纱,很漂亮对不对?”
空荡荡的病房里,姜城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病床前,伸出手摸着带着消毒水气味的病床,缓缓地坐在地上,把整个头靠了上去。
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眼神变的空洞,她像个婴儿一样呐呐自语,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她半面脸,碎钻闪闪发光,刺眼的光芒和阳光交织在一起。
“妈妈,今天好多人来祝贺我结婚,你看到没,何璐,那个小学,初中,高中都和我是同桌的霸道女生她也来了,以前她总说比我漂亮,妈妈你说现在我们谁漂亮……”
身后穿着黑色新郎服的肖宇民和站在一边的何璐安静的站在那里,宇民的目光如水盯着地面,嘴角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一个音符。
“姜城,姜城快起来,地上太凉,你身体会受不了的”
何璐走过去半蹲在地上拍着姜城,眼泪顺着脸颊如水柱一般滑落,大颗大颗的的泪珠打湿了胸前的蕾丝,顺着衣服往下。
姜城像是和地黏在一起了,怎么抱也抱不动,何璐不得不加大力度,却只是让她的胳膊扭曲的动了几下。
“姜城,你不可以这样,阿姨会担心你的,你起来好不好,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你答应过阿姨要做个快乐的新娘的”
三年前的夏天,姜城第一次带简凡去她家玩,当时很厚脸皮信誓旦旦的给妈妈说:“妈,简凡对我很好,我将来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你和爸爸就是最幸福的岳父岳母大人,嘿嘿”。
“女孩子家家的也不害羞,像你这样什么都不会,每天只知道玩,也不管人家简凡愿意不愿意?”
“他敢!”
她挥舞着蟹拳冲着正在陪姜爸爸下棋的简凡说。
简凡:
泪水模糊了视线,何璐忍不住呜咽了出来,抱着姜城趴在她的身上任泪水肆虐,为了姜城,也为了自己,为了那些过去的美好回忆终将化为泡沫。
“简少,你父亲的病情一直都不太乐观,这次虽然勉强度过了危险期,但是……”
“但是什么!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他”
简凡眼神里在喷火,现在的他没了在办公室的冷静沉稳,紧紧的抓着医生的领子,连头发都在颤抖,指着医生的手指转眼化为拳头用力的打在柱子上,眼眸中充满了痛苦、无奈……
“到了哪种程度”
他眼圈红红的,哽咽的说。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一定不会相信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商场霸主,一家之主从来不苟言笑的父亲,现在形如槁木的躺在病床上,只能靠着仪器维持着生命。
“发现的及时,现在只要好好地接受治疗,保持心情愉快三五年内是没有问题的,其他的我还要和其他脑科专家看CT和核磁共振成像谱探讨之后才可以做出定夺”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突然之间简凡苍老了很多,背都直不起来了,脚步像是灌了铅一样每一步都是沉重的朝着病房走去。
隔着几个病房,里面的姜城如一只随时都会飞走的鸟,呆呆的靠着病床,不哭不笑不说话。
玻璃窗内姜城背对着窗户头靠着何璐的肩膀没有哭泣,没有言语的坐在地上,百层婚纱层层叠叠的铺在地上,像朵盛开的白莲,散开的长发随着风的吹动有气无力的飘着,她看着对面窗户外的蔚蓝的天空,一只飞鸟鸣叫了一声扑闪着翅膀飞过。
简凡脸上布满了阴霾从窗边走过转身朝着三楼走去。
“爸”
这一句爸爸显的很生涩,他的嗓子像火烧一般,他手上的青筋暴起,细细的汗珠钻满了手心,那两瓣薄唇在颤抖。
忘了有多久没有说过这个字,是从他强迫自己出国开始吗?是从他禁止自己和姜城来往开始吗?我不知道了,现在追究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吗?
病床上的他没了往日的严厉,威严,反而有些儿不习惯,他的眼神居然带着慈爱,让他感觉不真实,那样的他,是何曾有过的?忘了有多久不曾和他好好地说过话。
“小……小凡,你回来了”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眸子变的明亮,嘴角有浅浅的笑,试图伸出手去抓到些儿什么,却始终没有成功。
简凡走过去站在离病床边不远的地方,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影子浅浅的映在对面的墙壁上,外面的树叶轻轻的摇曳,偶尔有一丝的风吹进来。
“谁让你回来的!”
握到他的手,谁知他突然一把打开简凡的手,喘着粗气怒吼,眼睛却看向别处。
“按照你的吩咐,我在国外的课程念完了”
简凡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说,声音没有太多的亲近也没有疏远,眉宇间竟与他多了几分的相似。
“你还在因为我当初逼你去国外而恨我?”
他抬起眼睛看着他,嘴角轻轻地蠕动,眼神里有太多复杂的东西看不穿。
过了许久,简凡才说话。
“医生说让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