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去看摄影展的时候我告诉宋亦杰,将来我也想带着相机世界各地去旅行去拍照,我不懂摄影的技巧,但我能够用心欣赏每一处风景,能够把它们都记录下来,我想这便是最好的技巧。而“环游世界”这理想听起来确实太不着边际,不要说我不切实际,我清楚它是梦想,而不是理想,但没人能保证梦想没有被实现的可能。不过目前来看,我只当它是我的一个向往而已。宋亦杰说,一定可以。这话既起到了安慰我的作用,也起到了激励我的作用,但他激励的不仅仅只是这一个还遥不可及的梦想而已。他的“一定可以”像是在告诉我,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一定可以”,可以走过,可以越过,可以持之以恒。
我对他说,要不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执手到处去旅行。他说,就这么说定了。我笑笑。这应该是最美的事,有人告诉过我,越美的事就越不可能成为现实。我抱着观望的态度。
高三以后每周都上六天课,周一到周四每晚基本在六点半左右放学,周五周六是下午四点。于是“周末”这个词就离得我们很远很远,摸都摸不到,但遗憾的是,每到周六放学之前,老师们都会说“一周又结束了,周末的作业大家都清楚了吗?”——所谓周末的作业,事实上就是周日一天的作业,其作业量都能赶上其他年级同学一个五一劳动节的作业。才开学没几个星期我们就压得透不过气来。而我也因此放弃了在“安琪”上班的机会,决定不干的那一天还特别依依不舍地对老板说,我们以后还是会常来的。走的时候老板还送了我们好几套参考书辅导书,周杨还牢牢地握着老板的手说,感激不尽。
由于学校还是有新生存在,所以还是时常能见到一派朝气蓬勃热力四射的场面,但是楼层到了我们这年级,就越发死气沉沉了起来。事实上高三才刚开始,奋笔疾书或者死气沉沉的情况不见得会严重到这个地步,只是我们一整天下来居然没几节能放松的课,这让我们不禁大为失望。而所有可以忙里偷闲的课也都被语文数学或者外语课占据。因此课间的时候,大家都没了出去上个厕所喘口气的兴致,大多都趴到在桌上闭目养神,睡几分钟也是好的,但也总能见到些一下课反而比上课更起劲更认真的好青年,我总感觉他们像铁人,天天看书写字做题目都不觉得累,脑细胞永远都无比地活跃。班级里当然也有其他几个精神特别好的男生,当然他们是把精力放在了别的地方——比如说下课铃一打就聚集在一起聊游戏,比如一下课就拿个篮球在教室里拍个没完。他们使得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氛有所缓解,不至于让那些不小心来到我们这一楼层的低年级同学都觉得我们高三没活人。
每天还是和宋亦杰一起到学校,课间我们基本不碰面,午休的时候就和江岚去操场上走走,或者是坐在一边看宋亦杰和周杨打球,放学的时间如果差不多就会一块儿走,然后在学校附近吃点东西再回去。
日子平淡无奇,分外安宁,而这反倒让我们觉得安心。
后来一次是无意间听到班里的同学在聊天,谈到刚开学的时候我们年级居然还来了一个转校生,大家纷纷表示惊讶——都高三了还会有人转校,而男生们则是表现出一副饥渴的模样——据说那位转校生还是个美女,这不禁能给枯燥的学习生活带来一抹亮丽的色彩。
放学的时候我问宋亦杰,有没有听说1班新转来的女生,他说听说了,我说据说还是个美女,他回答,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