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色的火焰,诡异而阴森,怜霜觉得浑身都有些冰寒。
起火的地方正是碧儿被关的地方。
火被灭了,仆人从里面抬出一具烧干的尸体,尸体面目全非。
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肉被烧干的味道,那股异味迅速的灌进怜霜的口鼻,让她忍不住想呕吐。
别开眼不看尸体,却还能清除的听见嗞嗞的响声,怜霜知道,那是尸体的油脂还在燃烧。
“小姐——”蓝心醒来的时候发现怜霜的屋里没人,心底担心,匆匆赶来看到怜霜安然无事她才放心。
可是看见那具恐怖的尸体的时候,她忍不住惊叫了出来,“啊,小姐!”
蓝心的第一反应是伸手挡住怜霜的眼,而自己则别开头,死死的闭着眼睛。
连刷个轻轻的推开蓝心的手,摇摇头表示没事。
“是碧儿吗?”蓝心也睁开了眼睛,可是胸口依旧剧烈的起伏着,整个人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
怜霜轻轻的看着她,没有反应。显然怜霜不语,蓝心得出了答案。
“侯爷。”沈万良闻声赶了过来,跟着他一并来的还有美娘。
“霜儿,这——”美娘的眼睛红红的,看着怜霜欲言又止。
怜霜知道,此时此刻,娘亲定是错怪自己了吧,可是她竟无从解释,也无力辩解。
迎上美娘带着责备而忧伤的眼眸,怜霜的心底唯一的感受便是心疼。
她靠近一步,想要安慰安慰美娘,可是美娘却后退着避开她的靠近。
“霜儿,你跟我来。”沈万良望着怜霜,不冷不淡的说了句。怜霜看他,看不出他的情绪。
跟着沈万良来到书房,怜霜很平静。想来沈万良已经听说了是自己命人将沈碧茹关进柴房的。如今人死了,自己要担最大的责任。
“霜儿,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沈万良走到怜霜的身边,眼神温和,没有责备,这让怜霜有些惊讶。
怜霜讶异沈万良竟会如此相信自己。
咬咬唇,怜霜有些艰难的开口,“人是我关的,火不是我放的。”怜霜如实交代。
沈万良看着她,她的眼睛亮亮的,清澈纯净,不是在说谎。
沈万良欣慰的点头,伸手摸了摸怜霜的头发,慈爱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怜霜的眼神一闪,疑惑的看着沈万良,“侯爷就没有其他要问的了吗?”
“我知道你不会放火,你是善良的孩子。”沈万良始终都是笑着,恐自己的脸色稍加严肃便会吓到怜霜。
只是他的话让怜霜的心底一动,说不出的一种感受涌上心头。看着沈万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感谢沈万良的这份无条件信任。
“谢谢侯爷。”怜霜的这声谢谢,饱含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但无比的诚挚。
只是那句‘善良’她似乎无法担当。即便是沈碧茹今夜没有死,也难逃明日的劫难。唯一的不同便是怜霜不会用阴损的手段。
蓝心在门外候着,看着怜霜出来她迎了上去,“侯爷没有责怪你吧。”看着怜霜心事重重的样子,蓝心忍不住担忧起来。
怜霜没有说话,抬头看见了美娘略显疲倦的双眸。
怜霜欲向前,可脑海忽然浮现美娘躲闪的眼神,她僵硬的收回了脚步。她最爱的人不相信自己。
怜霜的心一沉,像是被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
“我们走吧。”美娘微不可闻的声音打破沉默,却是对身后的丫鬟,她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与怜霜擦肩而过,对怜霜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