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爹。”
送走秦杨,秦梓恒回到被窝里,继续捧起书本。熬夜看书已成习惯。看主人回来,小白猫立刻起身,钻进他怀里,蹭了蹭他。
“阿白,去玩。”他一手捧书,一手揉了揉白猫的头,大掌握住它脖子之下的身躯,将它放在枕头上,自己则是继续借着微弱的油灯光看着书。
乡下土地多,但基本都做了菜园和农田和猪圈,所以他的房间特别窄小,只有一张炕和一个书柜,但这不妨碍他的生活,他有书便足够了。另外,他还有只小宠物,自打有记忆开始,这只小白猫便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十八年如一日。
除却书和猫,若说他还有珍贵的宝贝,便要算上他脖子上戴的一块红玉。玉身通体火红,水滴形状,由一根红绳系着,打从有记忆开始,玉便存在了,连亲生爹娘也不知道玉哪来的。
这玉却也神奇,能辟邪驱恶,能逢凶化吉,每每遇上什么危险,玉总会发出微光,护他不受伤害。
起初爹娘担心是妖物,后来秘密请得道法师鉴定,才知道是神物。但这神物是怎么来的呢?谁也说不清,法师也不甚了解,只说:“既是有缘,便收好罢。”
被唤作“阿白”的小猫不甘被冷落,从枕头上跳起来,一蹦一跳跳回他怀里,偏要躺他怀里睡,秦梓恒拿它没辙,只好由着它去,岂知那猫还不安分,竟张口咬着他的袖子往床头拉。
他知道,它在催他睡觉了。他读书读了十几年,这个动作它便做了十几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夜夜提醒他该休息。他真要怀疑这只小东西是不是修炼成精了,它不止听得懂他说话,也会催他睡觉叫他起床。
乡下穷,他们村没几户人家,也就没有人打更报时,他们家也没有计算时间的沙漏,要知道什么时辰,问问阿白便知道。所以当阿白催了,他便合上书,吹灭油灯,脱下外衣钻进被窝里,搂着阿白一起进入梦乡。他早就习惯阿白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咏荷也已经习惯白天变成白猫守着他,晚上便施法令他睡得香沉,再变回人形与他相拥而眠。
“喵~”变回人形的咏荷冲着他睡沉了的睡颜学猫叫,得意洋洋地用发丝搔搔他的脸,看他因痒而抓了抓脸,却不会醒来。
凡人的他若是知道十八年来一直陪他睡觉的不是猫而是个大活人,不知会不会被吓坏呢?
咏荷习惯性钻进他怀里,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自己也搂着他舒舒服服沉入梦乡。在天亮之前,又率先醒来,变成猫咪的模样,喵喵喵地叫他起床。
“阿白……早啊。”他睡眼惺忪,揉揉咏荷的猫头,打个哈欠便起身穿戴整齐,外出洗漱,尔后回来抱着她上厨房吃饭去。
咏荷不是真猫,肯定不吃搁地上的食物,一开始她就喜欢爬在饭桌上抢他的粥和馒头,但那时候秦梓恒还小,不懂事,所以不介意,倒是他爹娘,常常说他:“你爱小动物我们不反对,但动物脏啊!你怎么能吃它吃过的东西?”
咏荷听得懂他爹娘的话,明白他们的担心,所以只偶尔两人独处时会为了玩而抢他食物,久而久之,秦梓恒也习惯了,以至于长大后的现在,他竟养成和一只猫同吃一个馒头的习惯。
对于目前的生活,咏荷很满足。心情开朗了,病痛也就少了,很意外这次撑了十八天没有发病,才可以在人间陪他十八年。原本以为分手后便没有机会再靠近他,亏得遇上他要历劫,这才白白赚了个“十八年”朝夕相处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