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月后,又是每月月中时,冬风寒凉,圆月高挂之夜,荷塘荷花瞬间开得妖冶灿烂,秦梓恒又入魔了。
妥协不再挣扎的秦梓恒不会再受痛苦折磨,此时的他最清醒,完全记起所有事,包括前世。
原来,三界恐惧的魔神便是他。
原来,三界敬仰的上仙竟是魔神!
他立于荷塘边,看着满池荷花,苦笑。
上仙又如何?魔神又如何?他还不是他?同样身负无穷法力,同样……爱着她,爱着她的所爱。
白莲深知,师父一旦入魔定会到后院吸取荷花精气以镇魔气,但当她来到后院时,却见成魔的师父一掌毁了荷塘。“师父!”
秦梓恒回头,但见如藤蔓的魔的图腾取代上仙印记,为孤高清冷的他增添几分妖娆妩媚。
“师父!不要!”她奔过去抱住他,企图要他住手,“师父不要入魔不要入魔!”
一听她排斥魔,秦梓恒非常不悦,大手一挥将她推开,“魔有什么不好?他们不了解我,我想不到……你也一样!”说到最后,他加重语气,带着失望和怨恨指责她。
“师父……”白莲不懂。
“既然要走,还回来干嘛?你是要来取笑我的么?看我一个魔头变成上仙,很好玩对吧?”
“什么魔头?”
秦梓恒只看着她,不说话。
“师父,你怎么了?”
“为什么不干脆一刀杀了我?”
白莲愣住了,“师父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秦梓恒这才意识到,她前世的记忆并未打开,跟她说了她也不懂。“听不懂么?这么说吧,我就是魔神。”
魔神?魔神!师父是魔神……白莲无法消化他的话,师父怎么会是魔神呢?他是博爱天下的、德高望重的、受尽世人敬仰的随冥上仙啊!怎么可能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呢?“师父你在说什么胡话!”她挽着他的手企图说服他:“师父不要放弃啊,一定不要入魔啊!等等小莲,小莲马上就能救师父了。”
“救?让我成为上仙便是你‘救’的方式?”他哭笑不得,“这不是我要的!”他抬起白莲的下巴,注视着她的眼睛,拇指磨挲着她因恐惧而毫无血色的唇瓣,“我要的不是天下,而是你,你明白么?”
这算是告白吗?白莲要虚脱了。秦梓恒圈住她瘦若柴骨的腰部,将她往怀里箍,白莲就势将重量倚在他身上,闻着他特有的淡淡荷香,听着他如乐声的心跳声,眼神开始涣散迷离,她快要醉了。
秦梓恒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这张令他癫狂的容颜,又爱又恨,心情矛盾。他捧着她的脸,突然说:“说你爱我。”
白莲又怔了一下,一串眼泪不听话滴了出来,随即泪水决堤,再也关不住闸门哗啦啦落下。
秦梓恒不高兴了,松开她,“不愿意么?”
“不……”白莲慌张无措,摇摇头,又重重点点头,“我愿意我愿意!我……”她咽下一口口水,鼓起勇气几不可闻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白莲绞着手指又期待又紧张,秦梓恒心里却只有满满的苦涩。
“那你可愿答应我一件事?”
“愿意愿意!我愿意!”
“把心还给我。”
“我……我是想去夺魔心,可是……”她弱弱说道:“我还没拿到。”原来师父说他是无心之人是因为他的心被封印在第七界里了。“那师父这里……”她靠在他怀里,掌心贴着他胸膛心脏的位置。
“是莲心。咏荷仙子的心。”
“咏荷仙子……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后你会明白的。”他爱抚着她的绝色容颜,俯首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要么杀了我,要么……给我解开血咒,嫁给我。”
现在又是在求婚么?
“什么血咒?怎么解?”
“先把心拿回来,我再告诉你。”
“嗯!”
照心水在荷塘里静静流淌,倒映着夜空中的圆月,荷塘里荷花枯萎凋零,一派残败凄美之感;荷塘边,俊男靓女相拥着席地而坐,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能够静静地陪伴着彼此,便已是最浪漫的事情。
幸福的时光总是轻易流逝,随着月色渐淡,秦梓恒睡了过去,在日出时分醒来时,却将刚刚发生过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变回上仙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