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做好饭菜,端出膳房来到院中亭台,白莲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屋顶上瞪着天空,时不时挥剑砍两刀,结界显出透明半圆形状时她便骂两句,累了就歇歇,完了又砍两刀,骂两句。
“随冥上仙教出来的徒儿就这么没用?看来秦梓恒也不过如此。”
“不许你说我师父!”泼妇剑指蒙面人,气势汹汹,豪气云天,“如今我落你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左右我师父会给我报仇的!”
“呵呵,小丫头,”蒙面人不畏惧,笑得甜美,声线比世上最好听的琴音还要动听,“你只会拿你师父吓唬人,没用的,他保护不了你。”
“你就逞吧,不用多久师父会来找我的,他术法当今六界无人能敌。到时候我就说你欺负我了,他肯定把你千刀万剐,抛尸荒野,不得重生。”
他冷笑,“那你就坐上面等着吧,等秦梓恒猴年马月来救你。我先吃饭咯。”说着往桌边坐下,用术法从膳房中唤来白玉酒盏,倒满美酒。
酒香四溢,人未饮心已醉。白莲虽不好酒,却早已被他桌子上几碟小菜诱惑得头昏脑胀,若不是不知对方底细,她早就想扑下去狼吞虎咽了。
蒙面人吃了一会,不见她下去,服了软,口气却仍然充满戏谑:“绝食而亡很痛苦的,不如一头栽下来死得痛快。”
白莲肚子非常配合地呱呱叫几声,胃酸直往上涌,最后还是不争气,飞落下去。“直接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抢亲啊,既然要抢亲,无非便是看上新郎或者新娘咯。”
“你……你是女的啊!难怪声音这么甜。”
蒙面人挑眉。
“早说嘛,我把新郎让给你便是,让我走吧。”
“你是否搞错对象了?”
“啊?”白莲一愣,重新打量他。这人虽戴着斗笠令人看不清脸面,但身高八尺有余,身材魁梧,肩膀宽阔,更重要的是……胸部略平,手脚宽厚,分明就是成年男子的身躯!“可我不认识你。”
“你跟北湖枭珂不也不认识?”蒙面人瞥她一眼,“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一人活了万年有余,实在孤单。”他毫不掩饰内心落寞,“我瞧你不大愿意嫁与他,便将你抢了来,并无恶意。”
“哎呀!”白莲一拍大腿,十分愤怒,“你姓程呀你姓程啊?”
蒙面人疑惑。
“程咬金啊你!坏我好事!”知道他并无恶意后白莲猖狂了。
“那我不解了,你到底愿不愿意嫁与他?”
答案白莲用不着跟他说,也不想外人知道。寻五境之事实属滔天大罪,绝不能外露,否则不等她找到其中一境就该被三界处以极刑,自寻死路。“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面相亦是如此。”蒙面人执起筷子,“趁热吃吧。”他夹了一条青菜,轻轻掀开斗笠轻纱一角,优雅吃食。
他越是神秘白莲越是好奇,玩心起,暗自捏个法决,朝他吹了口气,无奈轻纱丝毫不为她所动。白莲不服气,又吹了一口,惹来对方轻视笑意,更是急了,一不做二不休,光明正大对他的轻纱吹了又吹,不消几次,耐心全无,直接扑过去欲揭了他的斗笠。蒙面人筷子一动,轻轻松松便把她不安分的爪子牢牢夹住。气得白莲直磨牙。
“大晚上还戴!还戴!你长得见不得人吧!”
“我……是无脸之人。”顿了一下他又说:“不,我不是人,更不是神不是仙,也不是妖魔鬼怪。”
“那你是什么?”
“风。”他说:“我想变什么样就能变什么样,修为愈高变得愈俊美,但那些都不是我的真面目。”
“哇!”白莲惊叹道:“夏公子好神奇!”风真好,自由自在,不受约束。
蒙面人狐疑,“谁说我姓夏了?”
“你说的吖!”
“光是照不到风的,因而我没有影子,就叫影无痕。”
影无痕……影无痕……
影无痕三字在白莲脑海中盘旋着,似带有什么欲闯出记忆深处,她凝神欲抓住那丝莫名感觉,却又一片空白,唯留下一阵空灵的回音……
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