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祝余准备在气温降到三十度之前都随身带着藿香正气喷雾。
顺便加了几个小糖,还是纸包的大白兔奶糖。
这个不用撕糖纸,就是下午祝余顶着大太阳走到学校,这糖差点没化他一裤子口袋。
都九月中旬了,天气还是这么热。
而教室里也是一如既往的吵闹。
祝余嘴里嚼着奶糖,从后门一进教室就能看见傅辞洲正跟个王八似的趴桌子上不知道在写什么。
少年手长腿长,像是被禁锢在了桌椅之间,拼命伸展着他那双大长腿,都快踩上前桌同学的板凳横梁了。
“一股奶味。”傅辞洲头都没抬,闷着声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祝余把他兜里那个软了一半的大白兔扔到他面前:“写什么呢?”
傅辞洲用水笔另一头拨了拨祝余的糖,撇着嘴嫌弃道:“你这糖别含嘴里带来的吧?”
“哪有,”祝余拿过自己桌上多出来的套卷,“人家揣心口捂的。”
“靠,”傅辞洲被恶心地坐直了身子,把那颗糖用水笔挑回去,“你能不能别恶心我?”
祝余见傅辞洲不吃,干脆自己剥了糖纸塞嘴里。
他拿起桌上的卷子,踢了踢自己前桌:“哎,老王,这什么?”
王应回头看了一眼:“啥啊?我怎么没有?”
“老陈专门找的奥赛卷子,”傅辞洲把卷子翻了一面,“别问了,就咱俩有。”
王应把一个“哦”字发出了山路十八弯的音:“情侣套卷?”
傅辞洲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祝余把试卷往前面一扬:“喏,男朋友给你了。”
傅辞洲:“?”
王应“咦”了声,连忙转过身子:“我才不要。”
他那副嫌弃的样子,仿佛这卷子就是傅辞洲,挨一下他都膈应。
傅辞洲被这两人的一通输出给弄得莫名火大:“一会我就给你俩怼垃圾桶里你信不信?”
祝余歪歪脑袋,难得没跟他贫,退了板凳站起来就出了教室。
傅辞洲心里有气,但又不能像个小学生似的追过去骂,只好跟个河豚似的自己憋着炸。
祝余去了趟老陈办公室,把卷子搁在桌上:“老师,我不准备参加这次比赛。”
他在不同的人面前的态度和表情有所不同。
对班里同学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可是对待老师却又多了几分正经。
“怎么了?”老陈蹙起眉头,“你上次竞赛成绩不是挺好的吗?”
祝余上次拿了金牌,已经不仅仅是“很好”。
老陈虽然指望着这位小祖宗给他多挣一笔奖金,可是更多的也是为了对方的未来打算。
参加竞赛不仅可以丰富履历,而且在以后的各种考试中还有可能有更大的优势。
祝余有那个能力,只要参加就能获奖,可是现在为什么却要放弃。
“不想参加。”祝余垂着睫,说话闷闷的。
在老师看来,祝余一直都是乐观活泼的性格,很少见对方有这样失落的样子。
老陈察觉到祝余情绪有些不对,拍拍他的肩膀,到底也没说什么。
不过片刻,祝余原路返回,只是这回两手空空,那份套卷不翼而飞。
“卷子呢?”傅辞洲等不及祝余坐下,仰着头问他。
“给老陈了。”祝余坐回座位,准备拗一个舒服的姿势睡觉。
“你不参加今年的奥赛?”傅辞洲问。
祝余摇摇头,继续睡他的。
“为什么啊?”
“不想。”
去年高一的时候班里报了十来个,最后就祝余和傅辞洲进了决赛。
他俩分别摘了金银牌,给老陈长了不少的脸。
傅辞洲还想着借着这次机会一雪前耻,结果祝余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这熟悉的剧情让人头发麻,傅辞洲想对着祝余就是一耳巴子。
“你怎么了?”他有些不放心地戳戳祝余的手臂,“林妹妹,又头晕?”
祝余把脸从自己胳膊里拔/出来,蔫唧唧地看着傅辞洲:“是啊,哥哥给揉揉?”
王应闻声而动,立刻回头:“哇哦~”
傅辞洲嘴角一抽,瞬间和祝余拉开距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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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数卷子难度很大,傅辞洲写了一下午才勉强算出来一张。
反观祝余像是睡饱了,哈欠一打就要出去吃晚饭。
他们下午六点半下课,七点半还得回来上晚自习上到十点钟才可以走。
班里除了一小部分家离学校进的同学会回一趟家,其他的都会选择在学校附近随便吃点了事。
祝余和傅辞洲属于例外,他俩就是纯粹懒得回去,家离得近也在学校吃。
“走不走?”祝余拍了一把傅辞洲的后背。
傅辞洲正算兴头上:“不。”
祝余也不等他,和别人勾肩搭背吃晚饭去了。
傅辞洲皱皱眉:“你等我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