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瞧见那盏灯还亮着,宋元清便是一喜,脚下的步伐也迈得更快。
待推门而入,果真见林月初在灯下坐着看账本。
她穿着红绸的寝衣,披了件薄披风,越发衬得肤色白皙,长发披散开来,带些几许慵懒与随性。
都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韵味。
情人眼里的美人,自不必说。
宋元清眼角眉梢染了笑,却还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林月初将手里的账本一盖,抬起头来看他:“等你呢。”
这话的意思可多了,宋元清喉头滚了滚,心里便泛起意动来,忙唤人抬水进屋准备沐浴。
林月初就晓得他想差了,眉眼一弯,却也不点破。
二人成亲到如今,都还没满半个月,却也只得先头几天肆意。
趁着婆子抬水进屋的功夫,林月初拍了拍矮榻边的位置。
宋元清自然而然的坐了过去,就见她从一旁的小几上取了封用火漆封上的信件。
林月初道:“江州那边送过来的。”
江州那边来的信,多半是关于蒋外婆的,她也没拆开,就等着宋元清回来,看看里头写的什么。
宋元清这才领悟到林月初为何今儿特意等自己了,不由得好笑的捏了她一把,这才取了小刀将信筒裁开。
信是陈若词送来的,写的也确实关于蒋外婆被劫一事。
宋元清一目十行的看完,脸色却有些沉重起来。
林月初见他脸色不对,忙将信纸接了过来,细细看得一回,拧眉道:“看来那个小金锁是在京里丢的。”
陈若词查探到蒋外婆被人劫走后,先是行船,后改坐马车,直奔京城而来。
京城是个盘根错杂的地方,他到底能力有限,想要再细查却不成了。
宋元清沉鸣半响,侧眸看向林月初,心头生出一种大胆的想法。
那金锁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如今丢失,却又京城里的人扯上干系。
林月初虽生长在江州的一个小村落里,但整个人周身的气度同容貌却与那儿格格不入,会不会……
想到这儿,宋元清那点儿旖旎心思散得干干净净,眉头越拧越紧。
当下也不着急着沐浴了,丢下一句“你早点睡”,便转身往外书房去。
走出老远了,宋元清回头就见林月初趴在窗柩看他,面上的神色却是越发沉重起来。
外书房一下子点了三四盏灯,照得亮堂堂的,宋元清坐在书案前,细细的将记忆中那个小金锁的样式描下来。
那金锁上并无刻上徽记,虽有些年头了,可只要是京中出来的,但凡花点心思总能寻到出处。
一张图修修改改七八回,总算同记忆中相差无几。
宋元清进金锁样式图晾在一旁,又提笔写信。
等都干透了,这才分别装好,交给白术:“把信送去江州,让人彻查一下王妃的身世,再让人复刻几张图,务必将这金锁的出处找出来。”
白术看得宋元清一眼,提醒道:“爷,早两年你已经查过王妃的身世了。”
当时便已有结果,林月初就是土生土长的石头村人,并无异样。
宋元清揉着两边的太阳穴道:“再查一次,务必查仔细,一点异样不能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