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清往年不是在宫里过年,就是在王府过年。
他又是个喜好清静的,到得新年府里头也不会逆了他鳞放劳什子鞭炮。
自然也不晓得,新年伊始,还要放鞭炮除除旧,这会揣着那一大串鞭炮也还云里雾里的。
林月初却是玩心大起,伸手就将鞭炮拾起扔给白芨,大气道:“挂起来,我来放。”
白芨笑嘻嘻的应一声,立时便取了竹篙来,将鞭炮挂在竹篙尽头,自己则举着另一头。
林月初从宋元清手里拿过线香,同几个小姑娘道:“我要放鞭炮咯。”
春夏秋冬并四喜几个,一边笑一边捂着耳朵躲进院子里。
林月初给自己看好后路,举着线香便去点引子,见宋元清还站着不动,便笑:“你要点吗?”
宋元清没说话,只抬步上前,一手圈住林月初的腰,一手握住她拿线香的手。
松针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林月初顿时走了神,忍不住深吸一口。
线香点燃引子,眼见有了火光,宋元清护住林月初闪身入院内,外头顿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一院子的年轻人,笑嘻嘻的互相道贺。
宋元清的手从林月初腰间挪开,这才牵着她的小手,隐在大袖中,弯了弯唇角:“新年快乐。”
林月初抬头正瞧见他眼角眉梢的笑意,也跟着一笑,从怀里掏出个帕子包着的物件往他手里一塞:“压岁钱,新年,快乐!”
鞭炮燃尽,白芨从外头进来,见状也不怕宋元清,带着头拥过来,也伸手讨要压岁钱。
“都有份,都有份……”林月初被吵得头疼,忙踱进屋内,将准备好的压岁红包取来,一人发了一个。
一屋子的人,得了压岁钱,又将火锅食材等摆上,吵吵闹闹的围着坐了一桌。
闹哄哄的,直到丑时三刻这才散去,宋元清也没回王府,带着白芨同白术就在外院安置了。
城南这宅子不比王府,屋内也没地龙,只摆了两盆炭火。
就着屋内的灯,宋元清将林月初送的帕子打开,只见里头是一支乌木簪。
虽不甚名贵,可胜在样式简单大方,甚得他喜欢。
得了这么个物件,宋元清倒是越发睡不着了,一时念着没准备回礼,一时又想起她来,不由得心猿意马。
挣扎了许久,索性披了衣服起身出去走走。
可走着走着,便摸到了林月初小院内。
屋子里早就熄了灯,没得半点动静,宋元清拽着乌木簪站在廊下,任由寒风吹来,也吹不散心里那股意动。
过得半响,他这才又果断转身,出了宅子一路往城中去。
……
虽是年里,可养猪场也没放假,只排了轮休。
金元满回了江州过年,林月初休息几日,到得初三便去通州的东风楼顶岗。
而京城内,突然也刮起了年节礼送熏肉的风气。
熏肉易保存,放些日子也不怕坏,寻常百姓用来走礼也很是体面。
其价格也不过比新鲜猪肉贵上三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