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胜带着个小厮站在人群之中,神色极是复杂。
要说这一万头猪是宴亲王一掷千金,搏美人一笑,可这有序的行事规矩,比他们白家只强不弱。
工人们分工有序,没得半点慌乱,流程统一,没任何差错。
运送来的猪仔,哪怕是精神不济,或是旁的,那立在不远处的少年少女,一眼便能准确无误的挑出来,另置一旁。
白启胜已隐隐有了危机感,但白家立于京中多年,哪怕真不如一个外地来的小丫头,他也不承认。
立于一旁的小厮,也眉头一跳,小声道:“早就听闻宴亲王殿下对这养猪农女不一般,今日算也开了眼见了,竟然为她请这么多能人。”
那些工人训练有素,不慌不乱,要说没经验,他自是都不信。
白启胜心情复杂,但也觉得这些定然是宴亲王的苦心,不太可能是个小丫头办得到的。
他心情沉重的收回目光,开口道:“走吧,且看宴亲王兜她到几时。”
一万头猪仔数量可不少,一套流程走下来,待全部安置妥当,已是黄昏时分。
众人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关塔看足一日热闹,还精神得很。
一万头猪仔,有一百三十多头健康状况不太好,林月初也懒得调理,都退给了关塔,又将余下的猪仔尾款结算了。
关塔这一趟赚得不多,但也没亏,见林月初精打细算的,连一文钱都不放过,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但林月初大方邀他带着兄弟留下用饭,他也没拒绝。
养猪场工人五十多个,关塔带来的人手也差不多数量,再加上自己人,竟也围了十几桌。
城南茶仙楼的厨子带着徒弟在养猪场的后厨忙活,心道:这养猪场的主子请人吃个便饭,也不比人家办酒宴的差。
成帝圈的那片地不小,工人的食堂跟宿舍距离养猪场有些距离,既听不到养猪场那边的动静,也闻不到令人食欲下降的味道。
十几张桌直接就摆在食堂外的空地上,天上有明月,周遭又挂着灯笼,倒也亮堂堂的。
要是再贴些双喜字,挂些红绸,还真有点像办喜事的。
宋元清是踩着饭点来的,穿着常服,未曾乔装打扮,身边还带着白术跟白芨二人。
虽未亮明身份,但一看便知身份不凡,脑子灵活的一猜便对上号了。
不等天色黑透,茶仙楼的伙计便把饭菜都摆了上来,四热菜四冷菜,一汤水,一糕点,确实比乡下人的酒席还要丰盛。
林月初作为东家,站起身来,将宋元清介绍给养猪场的工人:“这位是宴亲王,也算咱们的东家。”
又道:“他虽然不管养猪场的事务,但养猪场的猪仔都是他给钱买下的。”
养猪场的工人便齐刷刷的喊得一声:“东家。”
宋元清端着王爷架子,略微点点头,也没吭声。
林月初又道:“不瞒大家说,我就是南边来的一个农女,承蒙圣上抬爱,赐下这个养猪场。”
这事知道的工人不多,话音一落,便有人议论纷纷起来。
林月初便继续忽悠:“咱们的养猪场是圣上赐的,猪仔是宴亲王置办的,咱们这办的相当于皇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