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言论说的宋元清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但看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他又忍不住好笑。
暂且把要事压了下去,应道:“好,听你的。”
心中却想着,那些记忆里的声源,兴许不是梦中的,看来他昏迷不醒时,确实发生了很多事。
神思飘游片刻,待回过神,看到林月初投过来的目光,他忙一敛,扯出一丝笑意,闭上眼睛养神。
……
宴亲王在京中遇刺,险些重伤不治,这事儿在朝中掀起了极大的风浪。
天子脚下,哪怕是从前得意的宋元业,也不敢如此造次。
而此次的刺客如此猖狂,可见背后指使之人是没将成帝放在眼里。
成帝在金銮殿上大怒,一边斥责五城兵马司没用,一边让大理寺彻查此事,江婕妤也被勒令“请”回宫中。
江婕妤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重回后宫,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形。
她跪在石砖上,不敢直视成帝,心中虽有惧意,但到底还是崩住了。
成帝翻着手中的折子,跟没瞧见这么个人似的,任由她跪着。
直到日落黄昏,殿内一一点起宫灯,他这才睨得一眼江婕妤。
见她依旧跪得端正,这才消减稍许怒意。
江氏出身大家,从小到大都是个规矩不错的端方人,少年夫妻,他对这个正妻也很满意。
可后来江家覆灭,江氏被废,心态崩塌,后来的一言一行便越发让成帝看不上了。
手中的折子合起放好,他揉着太阳穴,疲惫道:“你自己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宋元清被刺杀,江婕妤却刚好求到宋元恩跟前,请他去城南看看。
成帝虽不信江婕妤干得出谋杀亲儿子的事,但总归也是要有个解释的。
江婕妤心中发慌,她哪里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她确实往外头递过信,透漏了宋元清和林月初的行踪,但那人说过不会伤及宋元清性命,她才会如此的。
如今想想,也是一阵后怕,若不是当时她不放心,让宋元恩走一趟,只怕这个儿子是当真被自己害死了。
牵线的奴才已经死了,她连信送去哪儿都不知道,更不晓得是何人作祟,也更加不敢把自己供出来。
江婕妤强行冷静下来,恭声道:“圣上,想听臣妾说什么呢?”
她道:“元清遇难,臣妾心中惶惶不安,总觉不安生,碰巧誉王殿下去王府寻他,臣妾便托誉王走一遭。圣上,这是怀疑臣妾要谋害自己的儿子吗?”
成帝神色不变,也未出声,只静静的看着江婕妤。
江氏头皮发麻,拳头拽得紧紧的,神色哀思,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臣妾娘家已没了,也只这么个儿子,臣妾再怎么糊涂,也不会想他出什么事的。”
这些说辞,都是宋元清教的。
成帝自己惩罚儿子,那叫惩罚,后宫嫔妃要是动了歪念,那就是谋害皇嗣。
况且,还是在京城内。
殿内空荡,成帝不言,便只听得江氏轻轻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