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男子手执书卷,满面歉意的从树桩后走出来,衣摆及袖口却蹭了些泥土。
他一时也顾不得,只连连道:“抱歉抱歉,本是为了躲清闲,实是无意冒犯……”
这男子生得俊朗,尤其一双桃花眼格外出彩,金冠束发,身着蟒袍,长身玉立,温润有礼。
陆晚舟见是他,顿时松了口气,复又娇憨的怒道:“四哥,你这是非君子所为。”
她口中的四哥又连连道得几声抱歉,复将目光落到林月初身上。
陆晚舟这才拉了林月初一把,介绍道:“这是救了二哥的那位林姐姐。”
跟着指了指宋元信:“四哥,周王。”
林月初看见那身蟒袍,又见这人受陆晚舟一声四哥,便猜到是何人。
闻言忙屈膝行礼:“见过周王殿下。”
宋元信面颊微红,书卷往身上擦了擦这才塞进怀中,上前半步虚扶一把:“免礼免礼。”
又道:“我知道姑娘,你既同晚舟是好友,同她一道唤我声四哥便是。”
林月初尴尬一笑,应道:“是,殿下。”
宋元信被这一声殿下也叫得有些尴尬,打量她一眼,忽道:“我是不是见过姑娘。”
“没有,殿下怕是记错了。”林月初肯定道。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若无要事,林月初近来都没出过宴王府大门,她能肯定没见过这位周王殿下。
宋元信想了想,却斩钉截铁道:“确实见过。”
见林月初想不起,解释道:“金老板送捐赠的物资到天河山庄的时候,姑娘帮忙登记造册,我曾遥遥见过一眼。”
又一脸赞赏道:“姑娘虽是一介女流,但在此要紧关头,不顾性命之忧,当真勇气可嘉。”
说起送粮送药,林月初这才想起,她确实在金元满进京的时候,去天河山庄帮忙登记造册过。
南边送来的物资,并非全部都是各人心甘情愿,多数不过是见有利可图。
她冒着风险去登记造册,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义,不过是怕有遗漏,到时候生出风波来。
如今被宋元信说得这么高尚,林月初也还颇有些不好意思,厚着脸皮道:“不过是举手之劳……”
宋元信却目光灼灼:“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男儿,姑娘……”
“哎哟喂,我的爷,可算找到您了……”不待宋元信说完,便见一内侍打扮的男子匆匆而来。
宋元信被人打断,面上也无不悦之色,只笑道:“牧生,干什么呢,慌慌张张的。”
牧生见了礼,目光在宋元信身上打量一遍,为难道:“我的爷,今儿可是有宫宴,您这衣裳……”
宋元信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裳早已污糟,也不放在心上,摆摆手道:“一会换了就是,何必大惊小怪的。”
陆晚舟神色略有两分嫌弃:“好了四哥,知道你一看书就入了迷,可到底是有宫宴,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如此也未免太失礼了。”
宋元信扬起笑意:“好好好,这就去换,这就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