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甲胄,手执长枪的一列御林军从暗处现身,将宋元清的去路拦得结实。
宋元清神色一肃,拽紧缰绳,抬眸看向不紧不慢踱马而来的宋元业。
淡声道:“大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宋元业乃成帝长子,封号平王,母亲又是当今叶皇后,打小就以欺负宋元清为乐。
闻言也不答话,只面上带着两分笑意,待行至近前,这才一挥手,厉声吩咐:“将宴王拿下。”
御林军隶属在任皇帝管辖,若非圣上旨意,自不会私下出京。
此番竟跟宋元业一道来了南边,必是成帝吩咐的。
宋元清飞快的权衡了利弊,并未出手反抗,任由御林军拿下,被押至宋元业跟前。
他双目赤红,额上青筋暴起,昂头看向宋元业:“敢问大皇兄,我所犯何事?”
宋元业也未下马,居高临下的瞥得宋元清一眼。
将明黄圣旨取出,也不必念,只扬了扬,笑道:“你身为赈灾使臣,却玩忽职守,导致百姓矛盾激化,引起民乱,你说你犯的什么事?”
玩忽职守,引起民乱?
蕲州依山远水,因取水不易,夏日旱灾最为严重,导致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
秋收将过,百姓收成少得可怜,朝廷减免赋税的举措还未曾下达,却依旧让百姓先缴赋税。
这才有了百姓缴不起赋税,而揭竿叛乱的事。
宋元清连夜赶回蕲州,为的就是此时。
当下嘲讽道:“大皇兄当真好本事,蕲州民乱前儿才爆发,你倒是来得快。”
宋元业眯着眼哼笑一声:“那是因为本王知道,你一向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见宋元清目带恨意,却又动弹不得的模样。
他心情大好:“二弟也不亏,怎么说也在南边玩了这么些天,往后说起来,倒也有谈资不是,不像本王,还得给你擦屁股。”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宋元清知道多说无益,索性也不再开口,只深看宋元业一眼,任由御林军押着送往京城问罪。
御林军乃是成帝的人,宋元业做不得手脚,瞧着押送的马车越行越远,面上却是一片冷意。
目不斜视的同长随班达道:“查查他是从哪儿赶来的。”
班达乃宋元业心腹,自是明白他要查的是什么,闻言立时应道:“回爷话,已经派人查上了。”
……
蕲州虽与江州有百里之遥,可爆发民乱一事也藏不住,不过几天功夫便已家喻户晓。
茶楼酒肆无不谈及此事。
四个穿着绸衣的男子围了一桌,其中一人压低声音开了头。
“据说宴王赈灾期间玩忽职守,这才惹得百姓民不聊生,爆发了民乱……”
话未说完,左侧之人便嗤笑一声。
“据说之言何以当真,旱灾之初,我家还曾响应宴王征粮,往蕲州去过一趟……”
自古以来,皇子夺嫡,都是踩着至亲血肉上位,这两人一言一语,便说的有些深了。
余下两位对视一眼,便默契的转移了话头,免得惹祸上身。
林月初坐在邻桌,见没八卦可听,这才收了耳朵。
问金元满:“这两兄弟是要争家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