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渊明显的心情不错,眉目却是一贯的懒散。
“这……小县主担心自己梦魇过多,怕有隐疾,故而才与我说的。”
宫尘说罢,突然觉得自己在说谎这方面也是颇有的天赋。
“梦魇过多?”
“是,她说时常梦到少君。”宫尘越说越溜,“其实这哪里是什么隐疾,分明就是少女怀春么。”
他看着拓跋渊的神色,又道,“不过属下认为小县主身子弱,特意借此机会,给她开了药膳补身。”
拓跋渊微微颔首,眸色暗了一层,“那人如何了?”
“吊着一口气,暂时并无性命之忧。”宫尘担忧地道,“但此人早晚会醒来,城中少了一个别国使者,还是个王爷,定会引起骚动,少君打算如何?”
谢凛这个棘手的问题,留不得,却又杀不得。
“封住他半个命脉,告诉他,若是敢妄动,本君与他同归于尽。”
宫尘一震,跪在地上,“少君,此举万万不可。”
怎么能拿他的命开玩笑!
“放心,谢凛此人最是重命,他好不容易夺得了本君的命格,怎么会舍得死。”
用银针封住半个命脉,这对宫尘来说轻而易举得很。
冬夜的天暗地很早。
方用过晚膳,这天已经黑了大半。
拓跋渊推门而入时,那娇俏的小姑娘已经躺在他的床榻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了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不是说在我这睡不好么?怎么又跑来了?”
她怎么又跑来了?
自然是怕谢凛来啊。
沈涅鸢自然不会将这真话说出来。
她将书藏在身后,一脸的无辜,“我没有这么说呀。”
是阁老说的!
拓跋渊冷眼瞥着她,“下来!”
“我不。”
小手抱住床栏,她鼓着腮帮子,“昨夜是意外,我今夜来是重新证明一下的。”
“证明什么?”少年纳闷地蹙眉,双手环抱在身前。
“睡相啊,本县主睡相好着呢。”
拓跋渊挑眉,回想方才,她躺在床榻上,翘起二两腿的小脚还在他眼前晃着。
这睡相好?
“没人说你睡相差。”
拓跋渊抬步上前,伸手一把扯掉了盖在她身上的被褥,作势就要拉她下来。
沈涅鸢凉凉地哼了几声,带着阴阳怪气的强调。
“怎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拓跋渊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沈涅鸢甩开了他牵制住自己手腕的大掌,“你不说的话,那自然是没有人说我了。”
“……沈涅鸢,你为了赖在我床上,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拓跋渊!你说过的话为什么不承认!”
沈涅鸢一下子火也来了。
“我说什么了?”少年眼眸重重地眯起,一下子把她从床上拉了下来。
“你说我睡相不好!”
她好委屈,虽说平日里自己大大咧咧惯了,确实没有什么大家闺秀的样子,可这睡相却是一向很好的。
睡前她是什么姿势,醒来就是什么姿势。
都没有变过!
拓跋渊凭什么这么说?还告诉了宫尘。
“本公子没这么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