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晚都睡得很安稳，只是在天快亮时梦魇了，不住地在他怀里挣扎着，出了一身的汗。
拓跋渊本没有禁锢着她，只是在她闹腾时，把从她身上滑落下来的披风拉高，重新盖住了她。
可她总是在喊他的名字，一声声的，喊得人心发疼。
“拓跋渊……你怎么不要我呀？”
他附耳去听，那一句梦话惊得他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这一世，他从未弃过她。
她不可能问出这样的话。
即便是梦魇，也不该会做这样的梦。
“你中蛊就了不起了么……你怎么可以凶我，还处处避我……”
拓跋渊低头瞧着她迷糊委屈的模样，一时间失了笑。
起初，他觉得这丫头没心没肺，故意着了江媗的道，中了蛊，不过是想让她认清自己的心，却不想如今见她这般难过，自己也并未有比她好过到哪里去。
自作自受不过如此。
拓跋渊自认不会做什么蠢事，此时觉得自己竟也有一日会迷了心智。
他忍不住捏了捏沈涅鸢的脸颊。
山洞外树影随风动交错摇动着，壁内火光明明灭灭。
他那些连自己都深感匪夷所思的行径，皆是因她而起。
从前如此，今时亦是如此。
重来一回，世事变化如新，她和他似乎都不同了，可真细究下来，他们两个其实谁都没有变过。
前世他要用魂契交换沈涅鸢活过来时，宫尘曾问过他一句，“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