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御医畏畏缩缩地从殿门里走了出来,同宫尘一道,对着国后行礼告退。
国后眸色极凉地瞥了他一眼,看向宫尘,“恭喜宫尘御医,此后平步青云。”
“不过。”她顿了顿,抬步走近宫尘,压低了声音,又道,“想要在西蜀立足,靠区区一个千户侯,可不管用,他自己都难保!”
“微臣明白,彻查秘药失窃一事,微臣一定会让国后失望。”
这话中分明有话,国后听了很是满意。
“你倒是比千户侯识大体。”
宫尘敛着神色,俯了俯身,这才告退。
沈涅鸢中毒这事情,传遍西蜀,而她本人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想过寝宫内的那鼎香炉被人动了手脚,却从未想过竟是对她下秘药,这分明就是要取她的命!
算一算时日,应当是从她入宫的第一夜开始,国后便开始行动了。
木兮跪在她的面前,怎么也不肯起身。
“是属下的失误,害得公主您中毒,险些丧命,请公主责罚!”
沈涅鸢拧着眉头看着她,“便是我,对她们都防不胜防,更何况是你。”
她同国后打过交代,知晓她是什么样的人,但木兮并不清楚,所以她没有多加防范也实属正常。
“请公主责罚!”
木兮冷着一张脸,倔强地跪在那里。
摇曳的烛光下,她的眼眶微红。
沈涅鸢愣了愣,起身蹲在了她的面前,同她平视。
“木兮,此事并不怪你,况且出了这桩事情,宫尘就掌管西蜀太医院,其实挺划算的。”
沈涅鸢要扶起她,可木兮却将她的手甩开,磕头说着同一句话,“请公主责罚。”
沈涅鸢被人下毒这么多日,她都毫无察觉,害得她发烧昏迷,这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就变差了。
木兮心里愧疚死了。
“好吧。”
沈涅鸢微微叹气,起了身。
如果这样能让木兮心里好过一些的话。
“我想吃松子了,就罚你给我剥个三斤松子仁出来。”
木兮怔了怔,惊讶地抬眸看她,“公主……”
“你别以为这是什么轻松的惩罚。”沈涅鸢倨傲地抬起下颚,道,“三斤松子仁,你这手剥得可疼了,恐怕三日三夜都别想沾水。”
她坐在案桌前,对着木兮摆摆手,道,“你退下吧。”
木兮眉头紧锁地看着她,微红的眼眶泛着泪光,“属下领命。”
沈涅鸢哪里舍得罚她啊。
围观在寝宫外头的宫人们见木兮走来,纷纷四散。
“咱们做仆人的,双手都是茧子,剥几斤松子仁罢了,手怎么会疼,况且木兮还是拿剑的,这公主怎么这么好,连罚人都这么轻。”
“是啊,换做大公主,早就杖责打死了。”
胡嬷嬷突然站在她们的身后,清了清嗓子,“咱们几世才能修来这么好运气,遇上公主这么好的主子,往后你们伺候她都得尽心才是!”
“嬷嬷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