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沉重的铁门?缓缓合在一起。
姜虞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两?个巨大的铁片,想象着自己是在平阔的大草原,一点也不会紧张害怕。
电梯内的灯光越来越暗,空间也越变越小?,姜虞突然想到很早前那个破旧的小?黑屋,紧张和恐惧一瞬间吞没了她,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沁了出来。
姜虞没有说话,傅庭礼便也没说话。跟在他身旁的齐纪更不敢说话。
姜虞死死盯着那扇铁门?,呼吸愈发?急促。在这个狭小?的铁盒子里的每一秒都?像度过?了一整年般漫长。她抬头看了眼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绝望地发?现竟然才到第九层。
“我……”姜虞咽了咽唾沫,尽量让自己显得像个平常人一样在乘坐电梯,不愿让傅庭礼发?现自己的病状。她攥了攥拳头,努力让声线变得平稳,却难以控制地发?抖,“我……”
姜虞脚下一软,撑着墙跌到地上。
“姜虞?”
意识到她情况异样,傅庭礼快速冲了过?去。他蹲下身,发?现姜虞的脸色惨白?,鬓角被冷汗浸湿,正大口喘着气。
姜虞朝他摇了摇头,声音十分虚弱:“我没事……”
还未说完,她晕了过?去。
傅庭礼顾不上其他,把姜虞横抱起来,让齐纪叫了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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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附近的私立医院。
姜虞的主治医师喻进正好在医院坐班,听说姜虞住院的事,连忙赶到病房。
给姜虞治疗的医生向傅庭礼介绍了下喻进,喻进看向面前站立不安的男人,皱了皱眉:“你?是姜小?姐的弟弟?”
大概是把他当?成了姜恪,傅庭礼淡淡答道:“不是,只是朋友。”
“朋友?”喻进再次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检查了下姜虞的情况。确认她无大碍后,喻进转向傅庭礼,“她这个病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瞒着了。只不过?她对自己的病症很了解,怎么会去封闭的空间?”
傅庭礼抿了抿唇,垂眸看向病床上的姜虞。
怪不得当?时她不愿意坐电梯……
见他没有回答,喻进也没为难,只道:“还好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就行。还有,以后不要再让她去那种地方了。”
傅庭礼点点头,问:“她这个病……是什么时候的事?”
喻进:“只能说是很早以前就有了。具体情况我不便透露。”
眼前的男人死死地盯着他,莫名?有种压迫感?。
但喻进还是一板一眼道:“尊重病人的隐私是我们基本?的职业道德,如果你?真想知道,可以等姜小?姐醒了询问本?人。但是既然她选择不告诉任何人,我认为你?还是尊重她的意愿比较好。”
傅庭礼默了默:“我知道了。”
喻进准备离开?,傅庭礼又叫出他:“这个病……有可能痊愈吗?”
喻进点点头:“有。目前有两?种治愈手段,一个是药物治疗,一个是心?理治疗。药物治疗局限性很大,如果想痊愈需要她自己解开?心?结,面对困难,能明白?么?”
傅庭礼唯一思忖,点点头:“我明白?了。”
等喻进走后,傅庭礼望向病床上的姜虞。大抵是做了什么噩梦,姜虞脸色苍白?,紧紧皱着眉。
他走过?去,帮姜虞掖好被子,却被她抓住了手。
傅庭礼挣了挣,姜虞却抓得很死,眉头也舒展了些。傅庭礼没再挣扎,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
为什么她会得幽闭恐惧症,而且连家里人都?不愿意告诉?
傅庭礼蹙了下眉。
正好齐纪买了些水和面包回来,傅庭礼道:“查一下她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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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做了个冗长的梦。
梦里是个破败不堪的小?黑屋,大门?紧锁,除了门?缝间透过?来的那一条光亮,没有任何光芒。
她紧紧地抱住双腿,把脸埋在膝盖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漂亮的公主裙被一地的灰尘弄脏,细白?的腿上还有血污。
9岁的时候她被绑过?架。歹徒图钱,让姜为民不准报警,用五百万把她赎回去。姜为民得知她失踪后惊慌失措,连连答应歹徒要求,按照他们说的方法熟人。
大概是他的态度很配合,歹徒心?情大好,给姜虞送了瓶矿泉水和饼干进去。
男人撕掉她嘴上的胶带,把东西往前一递。
姜虞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戴着头罩的男人,不愿意吃他拿来的东西。
男人声音很难听,像是一只鸭子在叫。见姜虞不吃自己拿来的东西,他吹了个口哨,嘲讽道:“东西都?是干净的,我哪儿能把你?弄死啊,你?死了我去哪儿拿那五百万?”
姜虞饿得要命,听他这么说,小?心?翼翼地咬了口饼干。
男人没耐心?地把饼干都?塞到她嘴里,又拧开?矿泉水瓶盖。他瞅了眼姜虞细胳膊细腿,冷哼一声:“你?这丫头,啥也干不了,也就值个钱了。在我眼里,你?就是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