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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二十八个男友(1 / 2)


生者?远比

死者与观众所见的

活得更加艰难

太阳之于恶鬼,正如日之呼吸的剑士之于鬼舞辻无惨。

渡边晴‘看’见了,那耀眼的日轮让鬼王丢盔弃甲,惶惶不可终日。

怪不得总觉得月彦先生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胆小、懦弱、怕死,这?才是真正的月彦先生!

——也是真正的鬼王鬼舞辻无惨。

既然来到了过去,失去了一条未来线,不带点什么回去好像亏了。渡边晴觉得他应该见一见这?位剑士。

渡边晴没有正义,他甚至没有强烈的杀鬼意愿。他的正义仅仅是不能丢人,不能为老师丢人。

那在见到这个剑士之后,利己主义者?会不会产生自己的正义呢?

他不知道。

“嘎——”忽然传来了鎹鸦的叫声,打断他的思?绪。

渡边晴抬头,看着一闪而过的鎹鸦直直飞向东方。

按理来说,他循着这?位剑士的历史而来,他就在剑士附近才对,可是现在放眼望去,却没能看见个人影。

“奇怪……”他想了想,跟上了鎹鸦。

有鎹鸦在,就意味着会有鬼杀队的剑士或者?是鬼存在。现在勉强算作鬼杀队编外人员的渡边晴也不能视而不见。

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上了日轮刀——那是照着他的咒具专门为他打造的,比平常的刀剑偏长一些。

两把刀剑长得几乎一样,只是刀鞘不一样,日轮刀的模样与咒具完全一致,只有颜色——

日轮刀是漂亮的蓝绿色,说蓝是蓝,说绿也是绿。

脚下用力,渡边晴跟上鎹鸦,却发现这?只鎹鸦飞得好像比大多数鎹鸦要快上不少!

如果?是修习呼吸法之前的他,断断没有能够跟上的可能。

即便这?样,早就能够维持呼吸法全集中·常中的他也不得不用上点技巧才能跟上这?只飞得极其快的鎹鸦。

是逃命?是求援?还是引路?

周围无人,他无?法?判断。

好像隐约有尖叫的声音传来,正是来自于鎹鸦飞走的方向。

所以鎹鸦是在为某个支援的剑士引路!

渡边晴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但是……剑士呢?难不成,这?个剑士的速度很快吗?

人命关天,他暂时放弃了去思考,遵循他自己的本心,连用了霞之呼吸的一之型·垂天远霞和四之型·平流斩两个突进的型,一连窜出了很远的距离。

雾似轻纱,虽是朦胧美意却暗杀杀机。

他正握住日轮刀——束缚是解开的状态——周围还是没有感觉到人,只有鬼、受害的人,和那只鎹鸦。

忽然,说不上的感觉席卷了他的全身,竟然让他生出一种?任人宰割的错觉!

杀意……这是平和的杀意。

杀意就是杀意,怎么能用平和来形容呢?

可是这份杀意扫遍了渡边晴的全身,虽然让他感到不自在,但是也能让他知道,杀意的主人并非在针对他。

就算杀意的主人在他身边,都不会动手杀他,所以他说这份杀意是惊人的平和。

收发自如,已臻极境。

下一秒,有什么火红色的东西从身边呼啸而过,从出现在他的感知范围内到离开他的感知范围只用了一瞬!

空气中还有着细碎的火光,像是星星从夜空中掉落下来一样,又像是火红的满天星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洒落,极尽浪漫。

雾气渐消,因为渡边晴已经呆愣的放慢了脚步。

他怔然出声,惊叹不已:“怪不得……怪不得鎹鸦飞得那么快!”

那是专门为他训练出的鎹鸦,就为了能够提前于他。渡边晴想明白了,顿时没有了要跟上去的欲/望。

等他到了,刚才那个还不知名字的人肯定早就结束战斗了。但他转念一想,跟上去也许能看到个尾巴,又提起劲只顾着提速,倒也追着赶上去了。

他竟真的看到了个结尾!

只见穿着朱红色羽织的青年身姿挺拔,高高束起的锈红色卷发在身后飘荡,若隐若现的白色耳坠也很牵引人的视线,但这?些都不是最引人注意的。

红色。

满眼的红色。

漆黑的刀刃划过,带起了一道圆弧形的斩击,随之而生的是灼灼燃烧着的火焰!

只这一刀,就火光冲天,那是燎原的烈火,也是丛生的希望。

‘霞之呼吸只是风之呼吸的分支,风之呼吸是五大基础呼吸法之一,其他的为水、雷、岩、炎,还有一些衍生呼吸法,被创造出来都是因为更契合创造者?的体质。’

记忆里双马尾的霞柱竖起一根手指,他笑了起来,眼睛像是上好的浅色翠榴石一样瑰丽。

他又说:‘最初传授的只有日之呼吸,可学习的队员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使用日之呼吸,因为这对他们身体负荷很大,所以才会有五大基础呼吸的产生,也有了第一任的九位‘柱’们。’

‘第一任柱们也可以说得上是旷世奇才,只不过日之呼吸的创始者?更加的天才而已。’

‘柱为什么是九位?’

少年轻轻的笑了:‘因为‘柱’有九划啊。’

从回忆中脱出,渡边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位青年。

那就是日之呼吸……看一眼就知道了,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生出这赤红色的灼灼火焰——

——不会错了,这?就是日之呼吸!

好耀眼,好漂亮。

太阳……除去恶鬼,有谁会不向往这?份温暖呢?

如果?说足以温暖渡边晴的三轮一言大人是月亮,是太阳的余辉,冬日可爱,那这位日之呼吸创始者?可以称得上是太阳本身。

好想独占,好想拥有。

想让太阳成为自己的所属物,想让他跟随自己回到现代,也想让他成为负责牵引着他的氏族。

在日之呼吸创始者?出现之前,恶鬼恒河沙数,大夜弥天,在他出现之后,只靠体力?与蛮力、技巧诛杀恶鬼,蹈锋饮血的剑士们有了期盼。

若说主公是鬼杀队的主心骨,那日之呼吸创始者?就是鬼杀队的太阳。

太阳只有一个,渡边晴不可避免的有些垂涎。

但他知道这?是不对的……

——这?是错误的。

他收敛神思?,上前几步,丝毫不顾那死里逃生的妇人和嘎嘎不停的鎹鸦,抬眸温和的笑了。

“阁下实力?非凡,让我很是羡慕,心生向往。”

等高挑的青年回过头,他没忍住呼吸一窒,继而温声说:“我叫渡边晴,阁下是否就是日之呼吸的创始者??”

原因无?他,青年实在是太符合他对日之呼吸创始者?的幻想了。

高高梳起的马尾是比朱红偏深的颜色,青年的眼尾微微上挑,左侧额角和眼下有着一整块的红色图纹,明明是看着就很会给人好感,让人忍不住亲近的面相,但他面容沉静,眼神通透——有那种想法简直就是在亵/渎。

这?是日之呼吸的创始者??

这?更像是象征着太阳的天照大神!

就算不是,也要给他安个神使的名?头上去才好。

非人感极重的‘神使’赤红色的眼眸滚动了一下,好像在看渡边晴又好像没在看渡边晴,却让他有一种?瞬间就被看透了的感觉。

红发的青年说:“是我,我叫继国缘一。”

意简言赅,语气冷淡,十分高冷,看上去就不是愿意与其他人交流的样子。

然而下一秒,这?固有印象就被打破了,这?位继国缘一说:“日之呼吸,你想学吗?”

渡边晴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脸露出痴呆的表情,笑容僵在脸上,浑身都是僵硬的:“啊?”

问出这样的话?,并不是什么客套,继国缘一也从不会客套,他太耿直了,在对话?的时候经常无意中会让对方有压力?。

只要能灭杀恶鬼,日之呼吸交出去也无?所谓。只是他多少有些抗拒普通人去学呼吸法,因为他开着斑纹——

斑纹一旦开启,身边的人也都会像是被传染了一样开启,开了之后就活不过二十五岁。

——只除了他自己一个人。

鬼杀队中与他相熟的剑士们一一死去,很快就会连最后一个人都不存在。

后悔放走珠世吗?

后悔没能杀死鬼舞辻无惨吗?

后悔没能发现兄长对死亡的恐惧吗?

有的后悔,有的不后悔。

只是斩鬼的道路有些孤独,还好他有灶门炭吉和灶门朱弥子这?对夫妻好友能够把他从‘神之子’拉回成一个普通人。

他问渡边晴也不是因为想找个人继承衣钵,更不是拉一个普通人踏上斩鬼的道路。

继国缘一拥有从出生开启就无?法?关闭的通透世界,他看得清楚,渡边晴修习了呼吸法,手里那把刀也是日轮刀。

刀刃是蓝绿色的,非青非蓝,在微光的反射下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煞是好看。

他静默着,等待白发青年的回答。

他等来了一句坚决的‘对不起,谢谢你,但我并不想学习日之呼吸。’

继国缘一轻轻摇了摇头:“无?事。”

他已经很高,可渡边晴比他还高一些,这?倒是很少见到。他微微抬眸,问:“你寻我有什么事?”

他见过的人从来没有会忘记的,因为他认得别人的骨骼、肌肉走向,只要是人类,就很难把自身全都改造一遍。

这?位渡边晴,他从来没有见过。而对方的语气,明显是也不认识他,只是知道他的存在来找他而已。

那一定是有事相求,或者?是单纯的想见他一面?

继国缘一从前就很不能理解别人的想法——不,应该说他没办法?看出别人的想法,虽然大多数情绪通过血液流动和肌肉走向能够看出来,但具体的想法他还是没办法?想明白。

他又不善言辞……就只能问。

在鬼杀队的时候,他自觉很了解兄长,通过眼神兄长就好像能够理解他,他也就很少说话,那些隐和柱也都很好相处,所以他说话的场合就更加少了。

直到他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远离了鬼杀队,最后只有这?一只特殊训练的鎹鸦一直在陪伴他。

鬼杀队留给他的,只有这?一只鎹鸦而已。

没想到,这?个个子高挑看上去就很温和的人提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请求:“我觉得还是单刀直入比较好,我就直说了。”

继国缘一点了下头,脸上没有情绪。

渡边晴微微点头:“我想问问阁下,愿不愿意去四百年后杀死鬼舞辻无惨。”

那受到惊吓的妇人早就逃跑了,所以这位青年才会这?么简单的就说出这个鬼王的名?字。

但是这个请求……即便是能看透人体肌肉走向的继国缘一都忍不住愣住了:因为他知道,渡边晴没有在说假话?,他说的四百年后就是真的四百年后。

也就是说,这?个渡边晴至少是四百年后的人,而且就算没有进鬼杀队也是与其交好的,这?一点从日轮刀就能看出来。

并且——

“他没有死。”红发高马尾的青年垂下眼眸,看上去竟然有种?柔软可欺的错觉。

——四百年后的鬼舞辻无惨还没有死!

鬼舞辻无惨早就该死了。

他虽然想去,但是既然是后世人自己能够处理的掉的,也是他们的考验……可说到底,鬼舞辻无惨是因为继国缘一自己实力?不足才会放走的。

他犹豫不决。

半晌,他说:“鬼舞辻无惨,什么时候死的?”

他的问话实在是很大胆,却有几分理由。

——如果?渡边晴是从四百年后来的,如果?鬼杀队能够请动他帮忙,是不是意味着本身鬼舞辻无惨会死?是不是意味着鬼舞辻无惨会使得鬼杀队伤亡惨重?

毕竟渡边晴身上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他从没见过,只觉得实在是很厉害的,仿佛触碰到了规则。

……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这里的武力值天花板只能这么厉害,上面还有一层规则压着,渡边晴都觉得日之呼吸的创始者?能够破碎虚空……

渡边晴没想到,这?位继国缘一的心思?竟然这么深,每一句都不是废话?,全然在重点上,他的逻辑太缜密。

“在我之前在的时间点三年半多以后。”他没有藏着掖着。

继国缘一的智商既然高于常人,他也没有必要去遮掩。在请求的时候,直白一些才会给别人好感。

继国缘一沉思?:“……”

他没有说话,恍惚已经呆住,看上去只是呆住,渡边晴却不敢这么觉得。

他想了想,从另一个角度切入:“真想让你成为我的氏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渡边晴这个无色之王实在是太孤独了,身边除去夜刀神狗朗一人外,没有任何的人追随他,就连动物也没有。

但是,让继国缘一成为他的氏族,又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幽幽叹了口气,挂上自己的笑容。

继国缘一道:“直到我死,也没能杀死他。”

这?已经不是猜测了,这?是绝对的肯定。

渡边晴点头,没有感到来自规则和石板的限制,他眼睛一亮,试图说出对他来说的过去,和对继国缘一来说的未来。

“你想知道吗?你的未来。”渡边晴说。

他想找到他自己的正义,继国缘一能让他找到吗?

出乎他的意料,继国缘一说:“抱歉。”

他居然不想知道自己的未来!

渡边晴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

如果?有人能够让他知道自己的未来,并且自己能够根据未来本身的走向做出规避的决定,他一定是愿意的。

不,也不对!他不想失去生活的乐趣。

虽然说要平静生活,但是涉及到咒灵还有有趣的客人,他又毫不犹豫的凑上去了。

他忽然又理解了,完全不想知道继国缘一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想知道了。

伸出一只手挡在自己面前,他说:“不,你不用说了……”

继国缘一不解的看他,让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说不出口。

渡边晴总有一种?继国缘一要说话的错觉,这?位日之呼吸剑士的眼睛好像能说话?,让他也忍不住笑了:“你说。”

“我想知道的是鬼杀队和鬼的未来。”继国缘一坦坦荡荡,对自己丝毫不上心。

“我明白了。”,渡边晴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他忍不住会想,也许这位剑士宁可用自己的死去换取鬼王的死,“四百年后,鬼杀队会不复存在,因为鬼王死了。”

他仔细回想那本翻飞的书本:“我所在的时间,原本你的后裔时透家的双胞胎会成一死一活,弟弟是拿刀三个月成为霞柱的天才,半年多后花柱会与上弦二死斗一晚战死,而花柱的妹妹因为对鬼的仇恨在三年后成为了虫柱。”

家人都是他们杀鬼的动力,鬼这种?东西就不该存在!

“在三年后,炎柱在列车上与上弦三死斗战死,后来音柱因为断手不得不退役,最后的大战之中,除去风柱水柱,其他柱全部战死,而两位柱也留下了残疾,死去的队员更是数不胜数。”

把他们的故事全都说出来之后,渡边晴竟然生出了一丝愧疚。

一是因为他把别人的未来随便说与人听,二是因为他杀鬼实在是没有什么很好的理由。

自己是如此的卑劣……只讲了结果?,并没有讲那些人是什么样的性格,有什么样的继子,普通的队员同样十分努力……

他只关注了那些剑士们一闪而过的样貌与能看到‘特效’的呼吸法,却连鬼一个都没能记住。

不,上弦二的冰他记住了,上弦三似乎有什么雪花。

一想到鬼的那边,记忆就开始模糊不清,也许是有什么在阻碍他。

渡边晴微微笑起来,显出几分憔悴与脆弱:“抱歉,我只是不想看着他们死……”

潜意识里他觉得,既然继国缘一能杀掉,就让他杀就好了,也好过大家都战死,没有悲剧不是更好吗?

“你在迷茫么。”继国缘一说。

这?句话的语气实在是太过平淡,让人不得不多想。

渡边晴闻言猛然看向他。他忽然发现,继国缘一也是个普通的人,但是他比常人看得通透,就连他的细微的情绪竟然也看得出来!

这?哪里是疑问,根本就是陈述句!

继国缘一是在提点他!

渡边晴一脸‘我悟了’的表情,他把声音放轻放缓:“……是的。”

这?细微的声音简直低如蚊呐,可继国缘一还是听见了。

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迷茫?他所拥有的能力和大多数东西已经是别人穷其一生都在追逐的东西了。

既然站在这里,握上了日轮刀,那么要干什么不就很清楚了吗?

他又问:“你不是要斩鬼吗?”

哪成想白发青年猛然顿住,连声道:“对!我要斩鬼!”

有什么关系呢?斩鬼不需要什么正当的理由……‘我不想看见他们去死’这?个理由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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