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卧槽——啊——”
“……”
连脏话都无师自通了?
众臣就看到,他们的陛下就像嘴部突然抽筋似的,叨叨叨半天也不知道在叨叨啥,沈槐将名册像玩刀似的在手里转了转,小声问:“陛下?”
结果那边又变成了:“姐——”
迟应:“……”
吵死了。
“朕去趟茅厕。”
“……啊?”沈槐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迟应什么也不管了,火速离开皇位,看似沉稳实则脚步错乱地走到后花园,终于掏出了铜镜,准备接通画面联系。
沈妄居然接了。
然后他就看到镜面里的场景一阵天旋地转,蓝天白云绿树跟东北乱炖似的搅和在一起,还有个格外显眼的……他自己的脸。
他辨别沈妄的周遭,最终明白了沈妄刚刚嚎叫的缘由是什么。
他妈的他在坐大摆锤!
沈妄的面部表情已经严重扭曲,仔细听还能听到其他人的尖叫,沈妄像是在憋,一直咬着牙没吭声,然而当迟应又一次轻声喊了句“陛下”,他就又开始呼叫救命。
“……”迟应本身也恐高,他看镜面的场景已经有点头晕,于是对沈妄的遭遇感同身受,难得开口安慰,“你闭上眼,别看,抓紧扶手,等一会停下来就好了。”
他感觉他就从来没这么温柔的和人说过话,跟哄小孩似的。
那边沈妄听到了迟应的声音,也安定了几分,他头一回在现代社会有了“我感觉我要死在这了”的念头,身处陌生之境,本能反应就是寻找他唯一熟悉的人。
然而那人远在天边,唯一的联络方式只有铜镜的互通,他内心深处始终憋了个不安,只有明明确确听到动静,多少才能放下心来。
他在不知不觉间被迟应逼出了一点久违的孩子气。
他是实在闲着无聊才来的游乐园,江阳不是什么大城市,游乐园也没多豪华,一眼看过去……也就这个什么大摆锤瞧着最大最好玩。
于是他信心满满付了二十块钱,领着他上去的小姐姐满脸通红地给他绑完安全设施,然后启动大摆锤。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的性格早已在行夜楼中大变,变得狠戾而又专横,恣意妄为,可以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然也不会活生生从庶出变成皇帝。
于是,嚣张的宣尧帝险些栽在游乐园里。
他从未后悔过任何事,唯独后悔……坐上了这个大摆锤。
“迟应救命啊!”
“朕他妈的再也不坐这个破玩意啦!”
“……”
出去“上茅厕”的时间也不能太久,迟应忍着鸡皮疙瘩好言好语哄了他一会,掐断画面互通将铜镜收回去,又重新回到了朝堂上。
再次面对这要命的选秀,迟应更头疼了,这一回他格外坚定,提笔刷刷刷在纸上写了个代数式:“嗯,就这题了,谁能解出来朕就纳谁入后宫。”
“……”
这么下去,宣尧帝极有可能孤独终老断子绝孙。
果然,没有一个人有勇气上前解答。
迟应舒了口气,这回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说“朕一个也没看上了”,他站起身,刚准备宣告选秀结束。
然而,突然之间,迟应眼前一黑,只听得到沈槐惊呼“阿妄”,周遭一片骚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