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堂只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道着:“爷哪里晓得,他胆子那样小···”
见春生板着一张小脸,面上有些不快,沈毅堂忙嘴里的“朕”都忙收回了,变成了“爷”,又忙伸着大掌往她肚子上轻柔的抚着,轻声细语的安慰了肚里?的小家伙几遭,脸色这才渐好。
二人靠在榻上有一遭没一遭的说着话,原来这一日沈毅堂在朝堂上遇到了不快之处,便是退朝了,见了春生也忍不住一连着骂了几句“老?迂腐”,春生便也细声抚慰了几句。
后又说着擎儿书念到哪儿呢,说着淳儿是否又领着昇儿四处去胡作非为了。
只有一下没一下的说着话,每日皆是如此,竟始终有着说不完的话似的。
岁月静好。
春生的心境愈加柔和?,只盼着时光永远能够停留在这一刻才好。
期间,春生又想起了方才瞧到了一半的信件,只躺在沈毅堂的怀里?,将后半封信给看完了,原来,苏媚初后头托春生对沈毅堂道一声谢,只道着他欠她的,早已悉数偿还了。
原来当初,苏家犯事,沈毅堂早已得了消息,这才有了后头苏家主动向圣上请罪,保住了苏家全族性命,后也是在沈毅堂的推波助澜下,令太后认下她做义女,为其挑了一方良人,全了这一世美满。
这里?头有些是春生知晓的,有些她虽早有猜测到了,但到底有些惊讶,譬如,她竟不知后头这一些竟有他私下的协助,沈毅堂闻言,只挑眉道着:“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顿了顿,只捏着春生的下巴沉声道着:“傻瓜,不是你取代了她的位置,你?本就无须自责,爷与苏氏本就无甚感情,强扭在一块二人终究都不会幸福美满,现如今她一切安好,你?的心思也该收一收,莫要再多想了,咱们是这大俞的天子国母,理?应比谁都要过得幸福,才有资格令天下诸多百姓幸福美满!”
原来他都懂。
沈毅堂低着头。
春生仰着头。
二人静静对视着。
此刻,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彼此。
两个月后,春生产下了老?幺。
满月时,母亲林氏进宫前来探望。
彼时,春生已出了月子,宫中大办满月宴会,林氏此番特意过来瞧外孙,后又在宫中久坐,与春生有一下没一下的说着话。
原来晋哥儿已是到了年纪,林氏想要为晋哥儿挑选媳妇了,这日在宴会上似乎瞧中了吏部侍郎家的嫡女,让春生替着多留意留意。
末了,临行前,似乎想起了一遭,林氏忽而对春生道着:“前些日子,你?大伯重病,你?堂兄一家回元陵探病,似乎在那陵隐寺撞到了一女子,素衣淡容,只道着瞧着眉眼与当年在咱们庄子里?住过些日子的姨奶奶有几分?神?似,起先还未曾发觉,还是瞧着身侧的丫鬟眼熟,这才想起来,原来那丫头便是王家的那双生姐妹的妹妹报喜···”
林氏说到这里?,抬眼看了春生一眼。
春生甚是惊讶,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只喃喃道着:“原来她竟是去了元陵···”
原来当时沈毅堂立为东宫,后院一众女眷的身份也随着一道水涨船高,凭着林氏的身份,封个侧妃,往后越剧妃位,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就在进宫的前一日,林氏忽而离开了孤身离开了京城,离开了沈家。
她意已决,沈毅堂未曾强留。
只孤身领着一名婢女,从此了无音讯了。
后来,春生辗转从玉迭那里收到了一封林氏留给她的信件。
信中只留了五个字:珍惜眼前人。
往后又断断续续的在玉迭口中得知了些她与他曾经的过往,原来当时她失去了孩子,也随着一并失去了心智,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许是也曾有些怨他,恨他罢。
待后来病好后,已是过了几载,他待她虽一如?当初,只二人之间到底少了些什么。
玉迭语气中难免觉得一阵惋惜。
然听在春生耳朵里,却是一阵复杂。
随即,也有些心疼。
他虽一生显赫,肆意妄为,但在感情这一条道上,却也曾磕磕碰碰,被伤得体无完肤过。
是的,珍惜眼前人。
他为她,选择了一条终身孤寂的路,而她,也会一直心疼他。
春生只忽而抬起了双眼,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交代的应该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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