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在拿到卷子的时候,眼角余光撇到盛淮美滋滋的捧着卷子写自己的名字,写完之后还把卷子立起来欣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甚至还凑到卷面上无声的“木马”,亲了一口卷面。
傅衍轻轻地勾了勾唇。
他都不需要问就知道盛淮脑袋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小狗圈了地盘,写了名字就觉得是自己的东西。
他觉得可爱,又觉得手骨有些发痒。
过了几秒后,傅衍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对面的两个姑娘,确定人家没看自己后,就顺势在桌子下面拿过了盛淮的手。
盛淮被傅衍拿起手的时候还愣了一瞬,他下意识地想抽一下,怕被四周的人看见,可傅衍却把他的手握的紧紧的,在桌子下面握着。
盛淮没抽出来,以为傅衍在作弄他,眉头一蹙,就抬脚狠狠地踩上了傅衍的脚背。
谁知道傅衍压根没管脚下,而是拿起他的笔,把盛淮的手腕翻转过来,笔尖划过青筋,在盛淮的手腕上一笔一划的写了两个字。
盛淮抽出手背的时候,才发现傅衍给他写的两个字是——“傅衍”。
盛淮一时间没懂傅衍这个“写名圈地盘”的意思,他那傻乎乎的小脑袋转了一圈,没转明白,也就不把这名字当回事儿了,反正他打小就跟同桌一起在手背上画手表画战斗超人,写个名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而且,黑色的字体印在他白色的手腕上,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好看。
“傅衍。”这时候,对面的小姑娘质疑,张悦开口了,她写完了卷子,试图递给傅衍:“你要不帮我看看吧,我都写完了。”
“不用。”傅衍捏着手里的笔,目光落到了卷面上,说:“下午还会有堂前测验,到时候真实水平都会曝光,如果我们反差太大的话,会影响后续小组对战的排序,真实水平更能体现我们的组分,也能更好的让老师看到我们的进步。”
盛淮:!
奇怪的名词出现了!
什么叫小组对战!
难不成他们还要跟别的小组比赛做奥数题吗?
一想到那个画面,盛淮几乎都要窒息了,他颤微微地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悄咪咪的在桌子底下拽了拽傅衍的袖子,又拿起笔在白纸上写字。
傅衍看了他一眼,就看到他把白纸推过来,一张脸上满是惊慌。
白纸上是一行歪歪扭扭、充分体现了主人不安心境的字:“我可能,大概,应该,要拖一点点后腿。”
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傅衍捏着下巴,在纸上写了一句:“我晚上给你补习。”
盛淮:...
淮淮病了。
治不好那种,想回家。
这一中午盛淮过的十分艰难,他逼着自己认真看题,那些字儿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又成了一种天外文字,一个都读不懂。
最后,盛淮跟着小组去上课的时候整个人蔫儿的像是脱了水的黄瓜,就连身上的刺儿都软下来了。
等他下午到了课堂上课,才终于把小组对战机制是怎么回事给弄明白了。
他们夏令营一共有一百二十个小队,由学校随机安排小队排名,他们的小队排了一个很吉利的数字:88队。
目前,他们88队小队的积分总数是:﹣15分。
因为盛淮和傅衍打架斗殴。
他们的小队排名也是并列倒数第二——另外一个倒数的是傅渊的队伍,他们都是各扣了15分。
而之前傅衍所说的奥数班,只要积分总数排在前五的小队。
小队想要积分高,就要不断地去挑战别的小队,用孙莉的话说,什么挑战都行。
他们学过什么项目,就可以去挑战什么项目,昨天学了攀岩和奥数,那他们就可以用这两项去挑战别的队伍,赢了就可以得到五分。
盛淮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又去问傅衍:“第一名是那个队伍?多少分。”
“三十六队第一名,三十分。”傅衍带着盛淮端坐在教室里,随口回:“昨天攀岩加的分。”
盛淮:...
都别拦着淮淮!淮淮一会儿就要去挑战攀岩!
而这时候已经到了上课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把卷子交给了夏令营的老师,老师随便看了几圈后,开始挑几个例题来讲。
盛淮听的模模糊糊,脸上写着“我在努力”,心里想着“这都是啥”。
由此可见,人被逼急了,数学题也是做不出来的。
等老师给他们分了一道数学题,让他们做的时候,这种挫败感到达了顶峰。
盛淮趴在讲桌上思考着宇宙和数学题之间的关系,时不时去戳一下傅衍,傅衍在做题,头也不抬一下,偶尔会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抓住盛淮的手指,把盛淮惊的打个哆嗦,然后再慢悠悠的松开盛淮,继续做题。
这种氛围持续了大概几分钟后,被老师的声音打破了。
安静的、足以容纳几百人的阶梯大教室里,老师捏着一份卷子,高声问道:“盛淮是那位同学?上来一下。”
盛淮一脸迷茫的走上去,就看见那位老师拿着傅衍写过的卷子,指着一道题问他:“这道题的思路是怎么想出来的?给我讲讲。”
盛淮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份卷子,觉得自己的人生迎来了一场巨大的挑战。
该怎么和他解释呢...
淮淮是个赝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