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心疼地撕了一件还算是干净的小衣,一圈一圈缠住了木头侍卫腰上的伤口。
这是处贯通伤,看上去狰狞可怕。但在回到广德宫之前,木头侍卫应该自己已经用了些药,伤口处有包扎过的痕迹。
她伸手在木头侍卫身上摸来摸去,看的青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小姐,你怎么能乱摸他!那可是个男人……”
顾晚晚嘿嘿一笑,不以为意地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不搜身,怎么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她借着微弱光芒,看清了令牌上写着的字。
正面写着“隐卫”,背面写着“姜厉”。显然,这个木头侍卫名叫姜厉,是狗皇帝手下的隐卫。
“青雅,帮我搓两条麻绳来。”
顾晚晚吩咐:“就从院子里扯点比较长的草,拿去放井里泡一泡水,再搓成一根绳。”
泡过水的草柔韧性非常好,搓成麻绳的话,但凡不是西门吹雪那种战斗力,顾晚晚都相信他挣脱不了。
用麻绳将姜厉的手脚都捆住,顾晚晚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人是不能待在宫室里的,她怕裴岫在搜查无果之后,会回过头来再来一次回马枪。
给姜厉又喂了点水,顾晚晚和青雅又动手,将姜厉松松地埋进了那个小土堆里头。
果不其然,她还没松快一会儿,门再次被扣响。
“顾小姐,裴某还得再查验一次。”
裴岫又带着他的一帮手下进了广德宫。
顾晚晚打了个哈欠,面上满是痛苦之色:“裴统领,你看看,你真的认真看看,你觉得广德宫像是能藏下人的样子吗?”
她一摊手,示意裴岫去看漏风的天花板和脱落的门板。
裴岫盯着她看了看,发觉顾晚晚的眼下一片青黑,像是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
他的语气松动了一些。
“这是陛下的命令,必须再从头搜查一遍。事关圣驾遇刺,还请顾小姐体谅。”
顾晚晚身份尴尬,不能称“娘娘”;有曾和顾大公子的交情在,也不好直称“顾氏”,他只好称她为顾小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帝好好地怎么会遇刺?”
顾晚晚还不忘打探消息。
裴岫犹豫了一下,想到顾晚晚的身份,还是没有瞒着她,言简意赅地说了说情况。
“是番邦进贡的舞女,宴上献舞时,突然暴起,用头上的簪子向皇上刺去。恰巧当时丽昭仪给陛下布菜,为陛下挡住了这一刺。”
丽昭仪?
也是熟人了。
顾晚晚“哦”了一声,满面萧索。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前脚刚废了结发妻子,后脚就兴致勃勃地看番邦进贡的美人跳舞。
狗皇帝不愧是狗皇帝,木头侍卫咋没一簪子刺死他呢?
等等,簪子?
顾晚晚脑子忽然清醒了一瞬。
木头侍卫再怎么样,也不大可能打扮成舞女,用簪子行刺吧?
既然这样,那裴岫搜查行刺皇帝的刺客,跟她收留自己重伤的侍卫有什么关系?
“报,统领大人,没有发现异常。”
裴岫的手下瞎忙活了一通,又赶来报告。
“行,走吧。”
裴岫也没指望能从广德宫里抓住刺客。
他四周看了看,向外走去,忽皱了皱鼻子。
“怎么有股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