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这是一场赌局】
经过这一场胜利,总士的麦迪斯卡等级真正地稳定在黑卡级别。
似是预感到整个事件已经走到尾声,这一刻,总士的内心竟然是感到某种……伴随尘埃落定而来的平静。
在这份平静的促使下,总士头也不回地问:“距离麦迪斯银行印钞机到账结算的时间?”
“还有五分钟,皆城先生您大可以放心。只不过……”真坂木在总士面前不远处把腰躬成一个感觉浮夸的钝角,“敢问皆城先生您有何打算?”
总士缓缓地吐了口气,转身递出自己的麦迪斯卡,异常平静地行使自己的黑卡权利:“逆转印钞机。”
听到这话,真坂木咧出一个露出一口大白牙的灿烂笑容,然后抬起没有持杖的那只手,打出了一个脆生生的响指——“谨遵如命。”
听着这句话的尾声和响指的余音同时落下,总士似有所感那样放松了持卡的手。
随即,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光裹住了卡,并把那张卡带上半空,迅速地飞向街中心那一支连接天空与钱币容器的柱子。
当那张卡飞快而又扎实地擦着柱身上的阴文来到柱子的中心,像是终于找准了位置那样,带着卡的那道光芒忽然停住。
接着,那张卡就被按入某个凹槽。
仿佛是在进行最后的识别认证,砌成柱子的那些模板们忽地一阵起伏,动荡不定,感觉像是正遵循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规律而活动。
过了不到一秒,这阵大规模的起伏又在一个瞬间猛然停住。
像是确认了最后一个部件终于归位,那些模板在瞬间重归平静,恢复为原本平坦的铺设,只是在以那张麦迪斯卡为中心的位置,浮起了愈见强盛的光芒。
同一时间,在麦迪斯印钞机运作的尖啸声中,系统平直的声音响了起来——[Youhavetrol(你获权掌控)。]
伴随这阵回荡在整个空间的提示,一阵白光从地面升腾而起,跃动着的光影以缓慢、却又坚决的感觉,把整个[金融街]都笼罩了起来。
在这片感觉梦幻的光芒中,这条街上林立的建筑静静地逐一瓦解,分化为碎片,最后变成浮着彩光的气泡,徐徐升空——它们即将会在现实世界的某处,还原成它们真实的模样。
与此同时,在现实世界中,也出现了类似的光景。
在等待缓冲期间,在这片辉煌的光芒下,总士和一骑相互凝望。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一骑——他微笑着,像是无数次欢送已经用餐完毕的客人那样,“是要说再见了吧?”
总士点点头,眼神始终不舍得从一骑身上撤离哪怕半分。
也许这样的表情放在对方身上,感觉多少有些稀奇,一骑禁不住觉得有些好笑,“别这样的一副表情啦,总士。”
总士走过去,停在一骑的面前,“这是一场赌局。”
一骑笑笑,“这话你不是在以前也说过么?之后来主操他们就来了。”
总士眉宇间的感觉变得柔和,“嗯,你也要像我一样,顺利回来,大家都在等着你。”
一骑抬眼,“总士也是?”
总士捏住一骑的手心,微笑,“那当然。”
“不仅是我,还有远见,还有卡农。”以轻柔的力度慢慢地捏揉着一骑的手心,总士还真的煞有介事地细数起来。
一骑往前小小跨了一步,刚好倚入总士的怀中。脑袋轻轻地枕在对方的肩上,眼神垂落着的他似乎有些遗憾地咕哝:“但我没办法回应她们的感情耶……”
“好歹你也回去亲自说个明白吧?”总士顺势揽住一骑,微微偏侧的脑袋轻轻蹭着一骑的脸颊,“让女生哭泣,可不是男性应该有的行为。”
一骑勾起嘴角,合上双眼,应道:“说来也是。”
之后,没有了话语。
哪怕在现实世界中,他们两个其实早已经是接近永恒的存在,然而这一次之后,或许他们两个真的会再次相见真正重逢,或许他们还会继续原本那种等待另一个人重新醒来的生活,或许这一次他们会直接被分隔在[事象地平线]的两边,又或许……
虽然总士确实是把[未来]买回,但[未来]本身还是存在着无数这样那样的“或许”。
然而,这才是[未来]。
这就是[未来]。
在他们二人的告别期间,[金融街]和现实世界的变化依旧在持续。
印钞机的印柱退回到空中,原本汹涌的乌云散去,重新露出那片一成不变的天幕。
那片从地面升腾而起的光愈发的强盛,如同焰影那样,始终舔拭着街上持续瓦解的建筑。
估摸时间已经差不多,一骑重新张开眼睛,恋恋不舍地低声说道:“还想跟你再说说话。”
“以后我们会有大把的机会。”总士说得很是笃定。
因为对方的应答而感到心安,一骑叹息般的应和:“也许吧。”
总士用双唇印了下一骑的额头,然后稍微往下,贴上一骑的嘴唇。
——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