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把人带过?去不是难事,难的是把人带回?来。男人握紧手里的银枪,看?向前方的目光深邃而坚定。
滚滚红尘中,日头越升越高,军队离皇城也越来越远。
坐在马上的男人忍着不回?头去看?,可心中的思念随着时间的流逝越积越多。
青年醒来了吗?自己?偷偷跑了,他会不会生?气?
男人眉头微微皱了皱便舒展开。
应是不会的,青年那么纵容他。
想到这里,男人脸上透出?一抹不自然的红。
昨晚自己?那般放浪,就是因为?知道青年会纵容自己?,才疯狂地向青年索要。果然,青年什么也不说?,还陪着他胡来。
那种事情,起初他会紧张会羞怯,可在青年的引导下渐渐有点食髓知味。
他喜欢那种彼此肌肤相亲,水乳交融亲密至极的感觉……
“世子?”
忽然身边有人喊了声,男人急忙收敛心神,转头看?向来人:“李将军。”叫他的人正是之前唯一一个没有和他比划的武官。
“已是午时,可否休整?”新?兵未经过?训练,还不习惯长时间行军,得循环渐进。
“传令下去,原地休整,半个时辰后出?发。”男人下令,传令官吹响号角,把休整的命令传达下去。
整个队伍为?之一顿,肉眼可见地所有新?兵都萎靡地长出?一口气。众人原地休息,饮水吃干粮,男人却未停下休息,而是用脚踢了踢马匹,带着少年亲兵,转身策马跑到队伍身后去巡查。
“报!”各小队的卒长挺直腰杆,高声应答,“百人已齐,无人掉队!”
男人点点头,鼓励叮嘱两句便往下一个小队去。如此逐一清点人数,确认无新?兵掉队和逃跑,男人才放心地去歇息。
其余年轻武将看?男人如此行事羞愧又佩服,新?兵出?行最忌逃兵,因其将引起军中恐慌,造成?军心不稳。若是路上天气状况不佳,感染疫病,士兵心智不坚又体?弱很难达到目的地,更?别说?是上战场了。
男人此举既能预防逃兵又能鼓励士兵,虽繁琐却效果显著。
“师父,喝口水。”少年亲兵把水囊递给男人,男人接过?喝了一口,让少年好?好?休息,自己?提着银枪走到一棵树下小憩。。
他身强体?壮,可昨晚太过?孟浪,长时间端坐于马上也觉得难受。
男人背靠着树干,银枪摆放在膝上,大手在枪杆上细细摩挲。
这是一柄新?枪,青年来京城赶考的时候,寻访了打造兵器的大师给他量身定做的,用着极其顺手。
在不日的将来,这柄枪将沾满蛮夷的鲜血。
时辰到,众新?兵在卒长的督促下整装待发。男人起身,手握银枪一跃上马,率领五万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边境出?发。
军队行至边境需半月左右,因是新?兵,所需时间又多几日。这段时间内,雍京城一切照旧,百姓婚丧嫁娶,逛街买菜似乎并?无影响,可沈砚北却感受到了朝堂上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边境传来消息,乌索已和龙格图达成?一致意见,两个草原最大的部落将联合出?兵。
皇帝召集大臣商议过?后,兵部紧张运作,户部着手安排后续的粮草军需。
去岁在南方大力推广粮食增产的种植新?方法,各地亩产都有不同程度的增产,今年新?一季的水稻已种下,待到七月又是丰收景象,后续粮草无需担心。
每年蛮夷犯境皆在秋收之后,彼时大齐新?兵已练成?,参战人员已就绪,粮草军需也准备妥当?,以?逸待劳,定能给蛮夷迎头痛击!
就在朝中上下皆用心备战之时,一件意外发生?了。
浏阳郡地震了,情况十分惨烈。晋阳王上书,痛泣地震过?后的浏阳郡是多么的悲惨:房屋倒塌,土地崩析,无数百姓埋于瓦砾之下,满目疮痍,哀鸿遍野,因心痛万千百姓流离失所饥寒无衣食,故上书请求朝廷施以?援手。
对付灾荒,朝廷的一向做法是拨款赈灾。
赵御收到暗卫来信,确认浏阳郡灾情的确严重,便也同意给浏阳郡拨款十万两白银。可这笔赈灾的银子由谁送过?去,才能保证其不与晋阳王勾结贪污灾银,又能保证这笔钱能用之于民呢?
对于渴望往上爬的人来说?,这是个出?头的机会,可这差事并?不好?当?,极可能吃力不讨好?,尤其是在晋阳王的地盘,上下阻力大难以?施为?。
朝中大臣推举了人选,也有人请命。
赵御思虑再三,点了一个人为?钦差。
无容置疑,这个最合适的人选非沈砚北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