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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十章 却道故人心已变(上)(1 / 2)


作者有话要说:

要骂女主的尽管开骂!某人为躲臭鸡蛋趴下……——早春芳华

入住圆明园好几天了。这园子虽说现在还没有日后万园之园的影子,但是也已十分动人。山色湖光,田园野趣,或可临池观鱼,或可水榭习字,来了兴致,园子里还有菜圃,可以摘果挑菜。

因为康熙塞外归来,都会到畅春园小住,而畅春园到圆明园才不到两里的路程,因此,从热河回来,我们就住进了圆明园。平日里,只要康熙在畅春园,四阿哥一家也便就住圆明园。

如果说,这次热河归来发生了什么变化,那就是,年映荷的待遇貌似与原来大不相同。先是回来那天,弘历的母亲就告诉我,我房里的东西都已经重新安置了地方,搬出了原来住的屋子。再就是,这几日,常听春妮叨叨,加菜置物不再需要贴己钱打赏。

日前我住的这个地方,叫做“桃花坞”。在整个园子西北角,僻静的很,可以说是比较独立的园中之园。“桃花坞”南面临着菜圃,那里根据不同的季节,种植着不同的蔬菜、瓜果。临水还培育有不少奇花异草。再南面,是金鱼池,那养着金鱼,更建有观鱼的水榭。

原来还做余星辰的时候,我为了不给自己添堵,故而从来没有去圆明园参观过那堆断壁残垣。因此也说不上,这“桃花坞”、“金鱼池”后世改名叫做什么,只知道,这里离着四阿哥和其他妻妾住的南面的前殿还是很有一段距离的。

嫡福晋乌拉那拉氏,贤惠温婉,对我也是颇为宽容,明言我住的偏远,可不必日日前去请安。况且,这“桃花坞”有自己单用的小厨房、库房等等,因而我这边的奴才也极少往前面去。平日里,除了弘历弘昼,可以说,我这个地方,连鬼都嫌不够热闹,不愿意来。

阴历十月底,北京已经很是清冷。光穿着夹衣都嫌不够,幸好前几日四阿哥派人送来了新做的夹袄比甲,今日刚好穿上。否则真是美丽“冻人”了。

听说,昨日,康熙已奉皇太后回到了畅春园。侍驾的阿哥们也都回来。今日,园子里要宴请诸位皇子及家眷。前面好似热闹的很。

我一个人立在菜圃北岸,隔着水面,远远望着菜圃、金鱼池、前殿。前面人来人往的,越南面,人越多。园子各处也都散落着闲逛的宗室贵胄。说笑声、唱戏声、奴才们掌灯摆宴的声音,都随风飘过来。那是不属于我的热闹。

风有些大,吹起我的袍角,把旗鞋上挂着的丝络也吹的往上翻滚。那风吹得脸凉凉的,耳边散出的发丝在风里婀娜的跳着舞蹈。

看的人有些呆呆的出神。眼睛朦朦胧胧的。

迷雾里,由远及近,走来两个高大的身影,脚步干脆利落,高个的快步走在前边,稍稍瘦矮一些的,急急忙忙赶上。两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走过石桥,径直往我这边来。

人都走到眼跟前了,我才忙定睛去看。

走在前的高个,一身蜜色暗花寿字底缎夹便袍,外边罩着滚金暗湘色褂子,黄玉带扣,青缎厚底朝靴。右手握着一个发晶鼻烟壶擎于腰间,右手大拇指上带的碧玉扳指,跟八阿哥的,几乎一摸一样。

我慢慢抬起头来,迎上他炽热的目光。他眉目英挺、健康的浅麦色皮肤,鼻梁高准,英气袭人。深秋的日光衬在他的背后,照的他的面貌愈加轮廓分明。他在风中长身玉立,魁梧的肩膀、宽阔的胸膛,缎袍包裹着他紧实的身躯,煞是好看。

他冲我温暖的一笑,问道,“怎么一个人立在风里头?!也不怕着凉?”

我不认得他,但打心里感到某种熟悉的温暖。彷佛在这深秋的冷风里,从他站立的方向,散过来阵阵暖流。

一边矮瘦一些的那个,长得眉目甚为清朗。见我呆着不动,便向我请安,叫道,“十四嫂,一向少见啊!”

十四嫂?这算什么称呼?我心下笑道。不用问了,这位十有八九是十爷。果然是个草包。打量着他心底里明白我是十四阿哥的心上人,但按家礼,我嫁了他四哥,便又是他嫂子。他肯定是心里同时想着两桩事,因此才叫出那么个不伦不类的称呼来。

“十爷,您这个叫什么称呼?!若是十四,便应当是弟妹。若是嫂,就该当是四嫂。您这么一叫,叫我如何应你?!”我打趣答道。

十爷一扭头,看向一边的高个,抱怨道,“十四弟,你看看这映荷,几个月不见,哪里学来这么张叼嘴?!”

十四弟?我又一次侧眸去看蜜色袍子的那位。原来他就是十四阿哥。谁知,他也正盯着我瞧,我的目光恰对上他神骏的双眸。

十四阿哥炽热的目光停在我身上久久不曾离开,他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好似他天经地义就有这样观赏我的权利。

我却一些些都不反感。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他看来与我年纪相仿,意气风发,朝气四溢。

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为什么站在风里?不冷吗?”

“有些冷,但又有些麻了。竟没有在意。”我答道。思维完全停滞住了,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

想侧头看看十阿哥,这才察觉,一边知趣的十阿哥,早背着手,自顾自退去对岸的菜圃。一路往南去了。

他走过来,拿手拢了拢我被风吹乱的发丝,说,“你穿这晕绿的袍子,站在水边,真是好看。”说着,顺手转了转我头上戴着的莲花对簪。

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施了法术,站在原地一动都不能动。仍由他站的愈来愈近。嘴里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他轻轻拉起我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说,“吹的手都冰凉了。”

“不打紧。”我想把手抽出来,却使不出劲。他身上有一种力量,使我不得不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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