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久眉心紧皱着不曾放下,怀着沉甸甸的心情来到秦温纶的房间?。
然而看着他这模样,初久实在问不出口。
倒是秦温纶先发现了她的存在。
他脸上也?被白布条包着,只是白布条很快就染成?红色,他动了动唇,气?若游丝道:“门主……”
“其他的话,留你日后再和我讲。”初久一咬牙,走到秦温纶的面前,轻声道,“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如何才能解开我和他们的共生,那药单,是不是有用?”
秦温纶闻言,眉心舒展。
他就知道,这已?经?变得心肠格外柔软的门主,肯定会为了此事而揪心着。
只是……
你要?我如何说得出口……
“来时的路上,我曾问过大夫。”初久带着点儿小心翼翼讨好的意味,“你只要?说了,我就不对你用药了。”
秦温纶顿了一下,随后笑了。
只是笑得越发凄惨,眼角腥红的泪水再度涌了出来,不过他又清楚地知道,就算破了魔核,失了内丹,他本为妖族的体质,会让他这些?不痛不痒的伤很快痊愈,至少表面上都会干干净净不留伤痕,所以他笑得很用力,仿佛要?将这么多年没笑过的,一次性补回来。
只是太狼狈了,他想,不该用这样的模样去面对她的。
稍过会儿之后,他才缓缓地平复了心情,用沙哑的声音道:“那药方……是假的。”
初久握着单子的手一紧,呼吸发疼。
“若你想救活他们,需得取你心头之血,养其七日。”
心头血,顾名思?意,心头之血,普通人,取一次,就会死。
而就算是他们,连取七天,必死无疑。
话到最后,已?是带上了颤音,秦温纶停顿了一下:“他们都快死了……”
“南吴就交给你,好生照顾他。”初久却只是急切地堵住他的话,不愿再往下听。
他们没有大限,而他们本可以拥有完整的人生。
还有南吴,他还很小,不该承受这些?。
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初久忍着泪意,憋得眼角通红,心中的委屈成?了重山,可她不敢去碰,怕自己后悔,想夺了他们的未来,给自己多铺几天的日子。
自私是本性,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她只能逃避内心任何的想法,不顾一切蒙头把自己盖住,不去想不去念。
两人都无话可说,静默地等着屋内光线缓缓转明。
秦温纶累了许久,本以为自己会痛得睡不着,却不曾想身体早已?麻木,在初久的陪伴之下,倒是沉睡了过去,转醒之时,初久已?经?离开。
耳尖微动,听到了外面传来的细弱声音。
晏且南连夜赶回,披风带露地来到初久面前,却瞧见?她满脸的疲惫,心中稍一作想,就知道这事情的源头是什么,毕竟那人和初久一起生活了那么多日子,初久心中难过也?在所难免,晏且南只当她是难受自责,不好多问,只能将她抱紧在怀,以炙热的胸膛了以安慰。
初久埋在他怀中饮泣片刻,哑声问了裴长渊的情况,得知安好,已?经?被尊主带回晴云阁休养,松了口气?。
随后又问了来路的情况,晏且南事无具细,把所有能说的都说了个遍,才听初久声音里的沉重散去几分。
他松一口气?,抬手轻按了按初久的头发,绞尽脑汁想要?说些?什么来转移话题,而在这时,怀里的人影突然踮起脚尖,附到他的耳侧,轻轻说了一声什么。
晏且南浑身一僵,随后,莫大的惊喜如炸雷击中心脏。
初久说:“我喜欢你。”
可是,只能是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