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诸位将领还在商量。”
钟溶璇不用想都能知道为什么这些纵横沙场半生的人半天没个主意,毕竟筑舍道傍,三年不成。
“告诉周成,一刻钟之后我要在校场看到所有人。让姚满待上东西过去等我。”钟溶璇当机立断的吩咐下去,小厮领了命也就赶紧出去办事。
“看来这杯茶与我无缘。”钟溶璇语气颇为遗憾,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接过头盔便上马朝校场赶过去。
黎睿云原本紧张的心情也因为钟溶璇的调笑放松了些,“语琴,下去吧。”
“是,公子。”一身着绿色衣裙,看起来沉着冷静的娉婷女子退了出去。
“羽七,出来吧。”黎睿云一身青色长衫,站在窗边,双手笼在袖子里,神色莫辩。
“见过殿下。”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突然出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后,双手把一封书信呈了上来,待黎睿云拿走后,眨眼间就消失了,仿佛从没有出现过一般。
黎睿云看着信上的内容,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太过用力被捏皱的信纸昭示了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如面上一般平静。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并不服我,但是不重要。相信你们也听过我擅长谋攻,所以不要妄想给我耍什么心眼。不服我,没关系,来日方长,你们随时可以挑战我,但是!”钟溶璇环视了一圈,铿锵有力道,“你的袍泽,你的同乡,你的好友,之前还在和你把酒言欢的人,现在正生死未卜,你们想不想把他们接回来!”
“想。”声音零碎。
“袍泽是你可以交付后背的人,同乡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好友是你在异乡戍守的亲人。你们想不想去把他们接回来!”钟溶璇提高声音。
“想!”这一次,声音整齐,直冲云霄。
“那就好。”钟溶璇点头,“拿上你们的武器,骑上你们的爱马,随我出发!”
“是!将军!”吼声震天,声嘶力竭。
哒哒哒!
急促的、杂乱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
黄沙纷飞!
尘土飞扬,细石沙砾止不住的跳动,升腾起一阵黄澄澄雾蒙蒙的尘雾。
钟千柏看了看身边的士兵,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身铠甲也早已被血污染的看不出颜色,分不出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神色萎靡困顿,皆是被不想死的本能驱使着握紧武器去战斗。
钟千柏很清楚,所有人都已经到强弩之末了,可是他们也只能苦苦支撑,因为不想死。
钟千柏眼皮要闭不闭的,连忙摇了摇脑袋,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尖,疼痛的感觉让他重新清醒过来。
钟千柏环视了一圈,在看到远方阵阵烟尘,心里一沉,难道匈奴又增派了人马?
钟明安却突然破开敌军的重重阻拦,冲到钟千柏面前,兴奋道:“小妹来了!”
闻言,钟千柏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地盯着远方,看了半天只看到声势显赫,马蹄整齐的一股黑甲浪潮,却没有看到任何有标志性旗帜,顿时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钟千柏转念一想,说不定钟溶璇是私自领着自己派过去人马,过来的。那股黑色浪潮越近,钟千柏心里的预感就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