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向晨的眼里同样有几分不解,许时念并不是这种?会将莫须有罪名按在别人身上的性格,尤其这个人还是她重视的宋则之。
宋则之凝视了她许久,终于站起了身,低哑地说道:“那我先?回家,家里这么久没住人,我打扫一下?。”
柯向晨微微讶异,调侃道:“宋导还亲自打扫?不愧是社会主义教育出来的好男人。”
宋则之没理他,生着闷气走了。
等人离开了,柯向晨纳闷地发问:“干嘛这么说他?就算你妈是听了这样的消息,又关他什么事?”
许时念的语气有几分烦闷:“不想看见他。”
“没解释清楚?”
“这件事算解释清楚了,但是宋则之并没有将所有事交代明白。”
柯向晨微顿:“怎么还有别的事情?”
许时念低垂眉眼,脚尖在地面上来回地摩擦着,瓮声瓮气地开口:“贺章年。你觉得?他那样的人物会平白无故特地从帝都过来找宋则之吗?”
“是有点让人费解。”
“宋则之对他反应很大,事后又只字不提,之前就算了,但是在我今天挑明了所有事情,问他还有没有什么事需要交代的时候,他依然没说。”
“会不会是贺章年故意挑拨你们两个的关系?”
许时念失笑道:“柯爹你自己品品这话,贺章年需要挑拨我们什么?他暗恋我?还是他暗恋宋则之?”
柯向晨摸了摸鼻尖,的确找不到理由,“你如?果想知道他们的事情,可以开门见山地问他。”
“我想想吧。”
她并不是想知道宋则之跟贺章年什么关系,他们有什么过?往,她只是不舒服宋则之到了这种?时刻,还瞒着她不说。
上一回问宋则之七岁时发生了什么,他说不记得了。
可是七岁后他在冯芷舒的村里住了一年,之后又生活在宁城,跟贺章年根本没有交集。
如?果说他们真有什么关系,那只会在七岁之前,看宋则之的反应,不像跟贺章年完全不认识,所以他真的不记得七岁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许时念是职业编剧,一般情况下她的思路都很清晰,只要她发现了一个突破点,可以慢慢地分析出结果。
之前是她信了宋则之的说辞,所以没有深究。
可是接二连三的事情下?来,她觉得?或许是她太过盲目信任宋则之了。
有些事情还是得等她头脑再冷静一些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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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姝瑗在九点多醒了过?来,她看见熟悉的白色环境,双眸失神了片刻。
许时念见她半死不活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口不择言道:“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回,我懒得?管你了。”
郭姝瑗的视线渐渐地对焦,然后转到许时念的身上,沙哑地说道:“念念,之前是妈对不起你,你跟宋则之离婚吧,你跟他不会幸福的。”
许时念的身躯蓦地僵住了,喉间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了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郭姝瑗起身抓住许时念的手,着急地说道:“我把信托基金还给你,你跟他离婚吧。”
“你又想玩什么?”许时念烦躁得?声量飚高了几许,“你觉得?婚姻是儿戏吗?你想我结婚我就得马上结,不管这个结婚对象是谁,现在是不是没看见想要的结果,又想了另一个花样来逼我?”
“不是的不是的。”郭姝瑗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没有要害你,我是为了你好,宋则之跟那个冯芷舒不清不楚,会惹你伤心难过的。”
“惹我伤心难过?”许时念笑得?有些讽刺,“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
张姨见她们又要吵起来的模样,赶紧劝道:“念念,太太刚醒。”
许时念盯着郭姝瑗,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事我自己有决断,你要是为了我好,就别再插手。”
郭姝瑗紧紧拽着许时念的手不放,哽咽地说道:“好,我不插手,不过?你要听我的劝。”
“你好好休养吧,我走了。”
“我……我也想回家。”郭姝瑗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眉眼间有一丝无措慌乱。
许时念知道她什么情况,只得安抚道:“医生说你暂时还不能出院,你忍一下?。”
张姨也连忙附和:“太太,我陪着你。”
许时念没有久留,等她离开后,郭姝瑗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这些年,是我错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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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时念回到家时,宋则之刚将吸尘器收拾妥当?。
还真的在家里打扫卫生。
宋则之:“你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
许时念挑剔道:“宋导,你有没有发现,每当你底气不足的时候,就喜欢问这个问题。”
宋则之一时语塞。
不善言辞的劣势在这个时候凸显得清清楚楚。
许时念想去楼上洗个澡,大热天地从一个城市连夜赶到另一个城市,还在医院待了这么久。
她都觉得?能在身上闻到酸臭味了。
宋则之亦步亦趋地跟在许时念的后面,低声问道:“念念,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许时念纤长的眼睫颤了颤,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生气。”
不过?有些累罢了。
猜忌就像一把无形却锋利的刀刃,能轻轻松松斩断一切羁绊。
她现在对宋则之有了猜忌,就不可能再如?之前那般献祭似的付出。
她得等理清头绪后,再想接下?来的打算。
现在她的脑袋快炸了似的,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想那些。
浴室的门在自己的眼前阖上,宋则之的眉头紧拢,他能意识到这短短一夜发生的事情,仿佛在动摇他们两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