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第一次月考拉开了序幕,考场是打乱的。普班跟其他普班统一打乱,英才班的两个班内部打乱。
项骞坐在英才B最南排的第一桌,他身后就是开学考大榜上挤在他跟谭漾间的二班贺重。这男生自来熟,毫无任何开场白就跟他熟络上了。项骞这才知道贺重是上届一个同班同学的表弟。
“我表哥前几天还问我是不是认识他们班长了,”贺重笑着说道,“你看,我这不就认识了。”
项骞:“你表哥他考的学校挺好的。”
“好什么呀,”贺重叹息道,“真不如像你一样再来一年冲冲更好的可能了,我要是一次考不理想,明年我也重读,重读没什么丢人的......”
贺重的话锋突然趋向了安慰他,让项骞挺摸不着头脑的,碰巧监考老师入场,他便转过了身坐好。
谭漾本来是要去复查的,但跟考试日子撞了,就推后了两天。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也是刘倩特殊申请的。
项骞离班之前把书包放在了窗台上,拉锁上的挂链是他小时候送的。硬质橡胶小人已褪色,没被扔掉反而换了个金属环继续挂着。项骞总是能在这些小细节上彰显跟他的友情是无敌的。
坐进来的B班学生对谭漾不陌生,对他桌子侧面挂着的一条条毛线很好奇,路过时看了又看的。
B班的女班长叫韩越茜,坐在谭漾前面的位置,高二时跟谭漾一起参加过几次数理化的竞赛,他们算熟的。
韩越茜回身道:“谭漾,你班新来的项骞以前跟你一个班的?”
谭漾点头:“嗯。”
“他成绩一直很好?还是复读优势让他上次考的好?”
“你看上他了?”
插话的是坐在韩越茜右边座位的赵墨晗,她的问题一出,韩越茜立马尴尬,连忙摇头:“不是呀,我只是问问,上次考试排在我前面的几个人里只有他我不熟悉,就想了解一下。”
叼着棒棒糖的赵墨晗用看透了一切的眼神扫着韩越茜,“嘁”了声后把糖咬碎嚼了起来。
以前也总是有很多女生从谭漾这侧面打听项骞,问的都是些跟暴露心思沾不上关系的问题,但还是把情感表露无遗。
赵墨晗是个例外,她对于项骞的事不会参与也不会打听。但谭漾知道,她对项骞有意思。
越是喜欢越是躲避,只要项骞在场,她的行为举止里就渗着怯。坐在角落里的谭漾旁观者清,多少次他碰巧看到赵墨晗的视线借着肖泽远出丑时有意无意往项骞身上飘。
谭漾之所以对赵墨晗有所注意除了她总是一语惊人外,还因赵墨晗是他主治医生的女儿。每次去复查,作为单亲爸爸的赵医生都会侧面打听女儿在学状况,谭漾总会回上一句“挺好的”。
考完一科估一科的分。
学霸的估分逻辑是直接算错了多少。毕竟对于他们来说,算对了多少工程量更大。每科交完卷都差不多知道分丢在了哪。他们的估分基本上跟最后出卷后的分数差不了多少。
当天晚自习,项骞五人组语文和数学的估分就定了下来。肖泽远因数学丢分少而兴奋,提议如果他们能顺利干掉张斯洋那伙人就趁着周日的单休出去小聚庆祝一下。
鲁蓉:“就我们五个?”
肖泽远:“不然呢?”
“只有我一个女生也太......”
“那是你的荣幸,有四个大帅哥陪着你不开心吗?”肖泽远昂扬质问。
陶成然问一直低头看卷子的项骞:“骞哥的意思呢?”
项骞快速在理综卷子上改着错题:“谭漾去我就去。”
“完蛋,那没戏了,”肖泽远看着谭漾的空座位叹息,“漾神从来不参与这些的。”
项骞抬头问:“从不参与?”
“以前也叫过他参与集体活动,他都不去,”陶成然回道,“他不方便出行。”
项骞收了笔:“找个方便他出行的场所不就行了吗?”
“你这意思是会参与了?”肖泽远眼睛冒光。
项骞一字一顿的重申:“谭漾去我就去。”
“好好好,”肖泽远边比划边回座位,“就按你说的,我这就去规划一下。”
陶成然:“还都没定呢,你先别飘,把明天要考的看看。”
肖泽远:“我啊,对我们有信心,肯定干翻他们就是了。”
虽然最终成绩还没出来,但这事已烙进了心里。考试科目全部结束后项骞便问肖泽远规划的怎样了。
正因英语完形填空没答好在懊恼的肖泽远立马回血:“方便漾神的地方有话剧院和海洋馆,这两个地方的无障碍通行非常健全。”
项骞回到座位偷着用手机快速查了路线后选了海洋馆。
陶成然:“海洋馆比较远,能行么?”
“但交通全程都是地铁,对他来说更方便。”项骞解释道。
肖泽远:“那就它了。”
鲁蓉担心道:“你们真的确定谭漾会去吗?他应该不会答应的吧。”
鲁蓉的担心不无道理,谭漾第二天上午去医院复查没来,下午到班级听陶成然说完后,一如既往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眼见着陶成然还想争取,项骞使眼色阻止了他,做口型说:我来。
项骞趁着课间与谭漾商量,好声好气的说一起出去散散心。谭漾起先态度很坚决,他知道他的问题出在哪里。项骞也知道。
那场意外他们再没有说起过,但它真实存在。平时藏得还好,每当这种时候就会跳出来清楚的说着:谭漾的腿不能走路了。
项骞的软磨硬泡很有分寸,厚着脸皮不怕拒绝,尽管到最后谭漾连听都装作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