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废了。
项骞本来就有点偏科。这么说吧,这次高考为了能满足他妈答应他的复读条件,其他科目他都是往下压着分,英语分数却是他真实的发挥。
等全部音频播放结束,距离早自习下课还有两分钟。徐楠楠火急火燎的把卷子抢走了。
为什么叫抢?
因为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的同学在凭着记忆改写最后几题的答案。其中就包括项骞。疯狂涂改的他难得发出请求:“再等下老师。”
徐楠楠根本不听,站在桌边拽住了项骞的卷子:“你高考英语差的那十多分是不是有一半都是听力贡献的。”
“啊......啊?”
趁着项骞发愣的时候,徐楠楠手上一用劲儿,把卷子拽到了手,半歪着头一脸的笑意:“本来对的都让你改错了。见好就收吧!”
眼瞅着徐楠楠从后门扬长而去。项骞放下笔,揉了下脸,他这一早自习都经历了什么,现在脑子里都是飘来飘去的加了速的洋腔洋调。
陶成然是真的爱喝水,每节课间必去接水。只要在课间闲聊,他就永远是捏着水杯的造型。
“没答好?”捏着水杯回来的陶成然幽幽道。
项骞抬了下眼皮:“是我耳朵的问题还是音频加速了?”
陶成然点头:“1.5倍速。”
“还真加速了。”项骞拍了下桌子。
“倍速听力训练法,”陶成然解释道,“从现在的英语老师来了后,咱班的听力训练从来都这个速度,你得赶快适应。”
怪不得大家都不慌不乱的。
这场英语听力训练让项骞挫败了一上午。直到第四节数学课,他才找回点精气神。
周亚坤夹着批好的试卷进教室什么也没说直接甩给了课代表谢晨亮让发下去。四个满分的是除了项骞还有谭漾,张斯洋和谢晨亮。
这个结果周老师很不满意,甚至把一百四到一百五之间的都叫了起来,一个个把错题询问。只为了寻求一个“你为什么不能打满分”的答案,弄得人心惶惶。
肖泽远没有被拎起来,躲过一劫的他坐在座位看着卷子上的“127”咬着嘴上的死皮。回身对着拿着卷子站着的陶成然隔空传眼神,意在说“你看你还不如再扣几分了,省的被拎起来教育”。
项骞铺开卷子坐在那听着讲台上的周亚坤训人,时不时瞅瞅偷着做物理题册的谭漾。
谭漾用着他固定了毛线的笔,思考认真的时候还会绕着毛线玩。项骞本不想打扰,奈何看到笔袋里露出来的亮光尺子正好对上明媚阳光。他便拿起尺子晃了晃,那角度正好能够将晶亮投在谭漾的笔尖旁。
忽然窜进视线的亮光让谭漾抬起了笔也抬起了头。他用余光斜了一眼始作俑者,把物理题册不动声色的合上了。
那根本被夹住的笔在题册放到窗台的时候因毛线的牵制自动垂到了桌旁。又被他捋着线放在了桌上。
项骞的恶作剧只是想给谭漾提个醒。周亚坤过来看陶成然的错题了,他怕谭漾被发现在做其他科目的题册。
好在谭漾领了他的好意,就像使用了他缠了线的笔。都值得他开心。
饥饿感总是比放学铃先抵达。
项骞在起身准备跟约好的肖泽远和陶成然往食堂去的时候,连点什么菜他都想好了。
这时鲁蓉走到了谭漾座位边上:“谭漾,我帮你顺便把饭盒带过去热吧。”
谭漾摇头:“我一会儿自己去,谢了。”
谭漾带中饭,早上来会把装饭盒的小拎包摆在窗台下的阴凉处。鲁蓉也带中饭,饭盒就摆在谭漾的饭盒旁边。
带中饭的同学多是不想卷进中午食堂的拥挤和喧闹,节省点时间主要是为了睡个午觉,下午方才能有更充沛的精力学习。
谭漾带饭是因为行动不便不想折腾去食堂。自从他坐着轮椅出没在校园,他就爱上了独行,也变得孤僻。他不想被其他同学盯着看,然后再将他为什么坐轮椅的原因议论清晰。
从小到大,好像他所有的骄傲,都被这把轮椅给碾碎了。
高三下学期项骞也天天带中饭,余江英换着花样给他做,每次他都吃个精光。可让他怀念的却是中考前跟谭漾一起带中饭的时光。
那时候谭漾爸妈都很忙,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闲在家的全职太太余江英多做出来一份饭菜给两个一样的饭盒装满。
明明饭盒里都是一样的内容,他们俩却还是会凑一块儿吃,仿佛只有抢对方的才香。
他跟谭漾以前关系是真的好,好到就差穿一条裤子了。想到这的项骞迈进了走廊后问身边走着的俩人:“带饭的话是不是也得排队加热?”
肖泽远边走边做了个跳起来投篮动作:“小倩办公室有微波炉,三台呢,热的过来的。”
“现在高一高二没开学,食堂可撸,估计过段中午带饭的会多起来,”陶成然边走边对项骞说,“你也想带中饭了?”
项骞若有所思:“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