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传温廷卿来见朕!”皇上面色阴沉的把手里刚才锦衣卫指挥使白皓辰呈上来的奏折扔在?御书?案上,对立在?一旁的安公公沉声吩咐。
安公公忙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很快,温廷卿便从外面走了进?来,还不待来到近前,弯身给皇上行礼,就听到皇上开口说道:“温爱卿不必多礼,过来坐!”
温廷卿还是拱手谢了恩后,才走过去坐到了椅子上。
“温太?夫人的身体还好吧?!”皇上关?切的开口问道:“如今定远候已经找回来了,身体也没有大碍,温太?夫人应该可以放心?了!”
“谢皇上关?心?!”温廷卿微微欠了欠身道:“祖母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只盼着舍弟能?够早日完成?差事回京,得以祖孙相见!”
皇上点了点头,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又继续说道:“这次定远候确实是受苦了,温爱卿放心?,朕定然不会亏待了你们?温家!”
“皇上言重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些都是我们?做臣子的应该做的事情?!”温廷卿并没有因为皇上的话?而面有得色,仍然神色平静恭谨的开口回道。
“是啊!只是苦了像温太?夫人那样的内宅妇人了!”皇上感叹了一句,不过随即就转移了话?题道:“你任吏部侍郎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明年年初的官员考绩准备得怎么样了?”
温廷卿听到皇上的话?,微微愣了愣,现在?才八月底,明年年初的官员考绩,要三月份的时候才会进?行,现在?就准备,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不过显然皇上问这话?,其实也并没有指望能?够得到温廷卿的回答,在?他微怔之时,就兀自继续往下说道:“临清通判赵禹卓好像在?带兵上很有一套,这样的人才,不应该被埋没,你们?吏部考绩的时候心?里要有数!”
原本就一直在?查派人射杀自家弟弟的人到底是谁的温廷卿,这会儿听到皇上的话?,哪里还不明白,济宁附近的官员名册几乎都要被他翻烂了,自然知?道临清通判赵禹卓与?太?后沾亲带故,即使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皇上与?她毕竟不是亲母子,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公开处罚,再加上皇后现在?有孕,皇上也不想激怒太?后,以免节外生枝,但是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才会让同样跟赵禹卓有仇的自己利用考绩的机会,光明正大的将他调到苦寒之地辽东去,那里镇守边关?即彪悍又嚣张的武将们?,可不会管你是不是什么太?后的亲戚,那赵禹卓且等着吃苦头吧!
原本还有些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此时却已经完全明白了的温廷卿,不由嘴角微翘,点头回道:“皇上放心?,臣明白!”
皇上笑了笑,对他挥了挥手,温廷卿便识趣的起身行礼退了出去。
结果,还没有等他回到温家,封赏温家太?夫人和温夫人为诰命夫人的圣旨,便已经传到了温府。
温廷筠平安无事,温太?夫人和温夫人又得了诰命的封赏,温府可谓双喜临门,整个府里都笑语喧阗,喜气洋洋,仿佛过年一般。
只是,温敬严的书?房里,温家二?爷温敬宽却是愁眉苦脸,一脸的痛苦,看?着满脸喜气的温敬严,低声哀求道:“大哥,您就帮帮我吧!我家那个婆娘简直要把我吵死了,每天闹得家里不得安宁,我简直要疯了!”
温敬严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己这个庶弟弟,无奈的开口说道:“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一个做大伯的,怎么管啊!况且,就你媳妇那个性子,就算我让你大嫂过去劝,她也根本就不会听的!”
“我现在?简直烦死她了!”温敬宽一看?就是被二?夫人欺负狠了,此时什么脸面都已经不要,只顾着撒气了,在?屋里犹如困兽般,烦躁的踱着步,一副十分头疼的模样,继续喋喋不休的抱怨道:“大哥,你说我正正经经纳的妾,有了身孕,她这个做主母的,是不是应该帮着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可她倒好,成?天跟我吵架,香兰怀着孕,孕期反应又大,天天嚷着地方小,喘不上气来,让我给她换个宽敞点的屋子,可我那地方就那么点,我上哪给她弄宽敞的地方去啊?!”
说到这里,温敬宽突然上前几步,来到温敬严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急切的开口说道:“大哥,我也不用你帮我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是想在?香兰怀孕的时候,把她送到你府上来住,等她生产了,我就把她接回去,这样她即住得宽敞了,我那婆娘也不会再天天跟我吵个没完了!”
温敬严没有想到,他求自己的事情?竟然会是这个,心?里觉得不妥,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虽然他们?已经分了家,但是温敬宽妾室生的孩子,说到底也是他们?温家的血脉,现在?不过是要来住上几个月,又不是多大的事儿,自己也不好一口回绝。
正在?犹豫间,却见温廷卿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冷声道:“二?叔作?为一家之主,这么点家务事儿都处理不好,还要把怀了自己血脉的妾室送到我们?家来住,就不怕外人笑话?吗!”
温敬宽刚想开口辩解两句,就见走到他面前的温廷卿冷着一张俊脸,眼中含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又继续开口说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二?叔若是连自己家都管不好,那谁还敢请二?叔做事?难道二?叔以后要一直闲附在?家吗?”
温敬宽一直对自己这个极有才能?的侄儿有些惧怕,此时见他冷着脸,满眼鄙夷之色,也觉得没脸,讷讷了半响,说不上话?来,只能?灰溜溜的告辞了。
温廷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睛微眯,二?夫人把祖母吓晕,同时害得母亲伤心?欲绝的这笔账,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同一时间,永昌侯府中。
世子宋远昇气急败坏的将身旁的椅子一脚踹飞了出去,口中怒道:“他怎么命这么大!受了伤,不会水,竟然还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我们?费心?筹划的这一切,岂不全都白费了!”
永昌侯宋澜亭眼睛虽然在?看?着自己的儿子,可心?思却全不在?他的身上,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为何偏偏等到徐景耀带领的船队到达杭州时,就传出了温廷筠被找到的消息?
如果他这时还没有消息的话?,那负责谈判的使者没有了,徐景耀带领的船队就得回航,重开海禁和那件事情?就都会不了了之了,可是他偏偏那么巧的就在?那个时候出现了!
可是,自己留在?福建的亲信,却并没有传来什么消息,一时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的心?中却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中不祥的预感,让他有些莫名的烦躁。
温廷筠,你到底要怎么做呢?!
被人惦记的温廷筠,此时在?做什么呢?
在?福建各级官员的宴请中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