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小姑娘先反应过来，一把扶住她。
宣微收起招魂旗，看向燕燕，声音缓了缓，“你杀意不重，理智尚未丧失殆尽，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送你去轮回，许你一个好的转世。”
燕燕呐呐：“那她们呢？”
“我说过了，功过赏罚，由十殿阎罗做主，我不插手。”宣微淡声道。
燕燕呼了一口气，到底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也不想让那些魂体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都是可怜人。
至于柳家屯的其他人……
她含恨望了一眼，终究是有些不甘，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们。
但真要让她下手，她却也下不去手。
且宣微还在这，燕燕如今魂体还叫嚣着对宣微的臣服之意，有宣微在，她也动不了这些人，索性一咬牙，压下了那股恨意，“好，我去阴曹。”
“这就对了，乖。”宣微扬唇一笑，对燕燕的决定并不意外似的，旋即抬手拍了拍燕燕的肩膀，就要将她一并收回招魂旗内，回头直接带去罗酆城好了。
而在这时，小姑娘似乎感觉到，燕燕要走了，她一把拉住燕燕，“姐姐……”
燕燕脚步一顿，朝她看过去，勉力笑了笑，这么多年，她没再笑过，笑起来都有些僵硬，她抖着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脸颊，声音里还有一丝哽咽：“其实，你真的很可爱，当年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谢谢，就把你吓跑了，对不起。”
她知道当时那小姑娘是被她满脸的恨意给吓到了。
这一声谢谢和对不起，真是隔了好多年。
小姑娘拼命的摇头，红着眼眶，“不，不是姐姐的错，姐姐很漂亮的，我当时一直觉得，姐姐是最漂亮的姐姐，没来得及帮你，应该是我说对不住。”
燕燕被她一声对不住，差点逼出眼泪来，可惜鬼没有什么流泪不止的功能，她勉力笑道：“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玉儿。”小姑娘哽咽道。
燕燕重复地唤了一声，“柳玉儿？是个好名字，你的人和名字一样，如玉无暇，希望你以后的一生，平平安安，好好的活下去。”
柳玉儿的父母哭得厉害，肠子都悔青了，也许他们当时胆子大一点，只要大那么一点，就能救了燕燕，救了这么一个和他们女儿一样，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柳玉儿哭道：“姐姐……”
“我走了。”燕燕冲柳玉儿一笑，抬起头看向其他人，“我还是恨你们，并且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
众人一听，面上皆有愧疚之色，一个个低着头，都没办法再抬起头来，看向燕燕。
不知道是谁先带了头，朝燕燕跪了下来。
其他人也都跟着跪在燕燕面前，没有说对不起，只是叩头，因为这三个字，重若泰山，他们无法说出口，也不能借此去博得燕燕的原谅。
燕燕不再看他们，朝宣微温声道：“公子，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