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御心想，他已经见识到了。
“你自小聪慧，我还想着日后不知会给我找个什么样的儿媳妇。如今看，缘分果然是天注定。看看楚宁，以前性格不怎么样，现在改了，多讨人喜欢。模样长得好，会的东西也多，配你我觉得好得很。”
“娘。”程御连忙打断她，这话怎么能在这里说，楚宁还在屋里呢。
从楚老爷和他定下婚约开始，程御就认了这门亲事。所以就算楚宁刚来京城就闹得人尽皆知，他也没想过悔婚退婚。
娶谁都是要娶的，只要不做出让他无法容忍的事，娶谁都差不多。现在的楚宁行事稳妥许多，性格也有变化。程御敛着眉想，行吧，日后相安无事的处着应该没问题。
杨氏看他那情识不通的样子，第一次觉得自家儿子也不是完美无缺，在这事儿上，清冷守礼，无欲无求，还不如她一个老婆子上道呢。
把所有的颜色做出来后，楚宁复染一次，调了几种她想要的颜料。
成了！一共二十五种颜色，因为处理得好，色泽十分纯净。
楚宁迫不及待地把买好的纸铺开，准备画一幅画。
程御帮她又是采摘，又是研磨，大半天过去了。现在本应该马上回房间处理事务，脚步却好奇地跟着楚宁。
他手上还有一份谈前朝币制改革的文书过几日要交，算了，晚上写晚一点就是。
楚宁想了想铺子里卖的那些画作，山水人物居多，其次是花草鸟兽。她笔下的这一幅既要符合大周的审美追求，又要推陈出新，有不一样的地方。
思忖片刻，她决定画个秋色正浓的九寨沟。
是一个她去过后，就再也忘不掉的仙境之地。
楚宁构思了一下布局，一片绚丽出尘的美景在她脑海中徐徐展开。
用黄、绿色勾画出远方的群木，没有画枝干，满满的枝叶堆砌，有苍翠之色，也有秋黄之景。再沾点黄赤色，不规则地填补上，远处的这绚烂风光像是把人间秋日所有的林木颜色都揽括在内了。
洗干净画笔，再开始近处的天池描绘。池水或蔚蓝如蓝天，或浅绿如翡翠，还有粉蓝色、绛黄色，再加上周围群木的倒影，好一个五彩斑斓的天池。
程御第一次见这样的画，他看过的或是自己画的山水画，都是十分淡雅清朴的。不像楚宁这幅画，满眼绚烂唯美，叫人都不敢踏入这神奇之地。
“这是何处？”
楚宁一边欣赏自己的成果，一边回道，“我胡想的，要是能住在这样的地方，该多好。”
程御动了想私藏的念头。
“若是我买下来……”
“不行，赚别人的钱要紧，你不行。”楚宁毫不犹豫地拒绝他。
程御：……
“你以后还画吗？”程御追问。
“不知道，这幅画卖不了大钱，我以后想做些利润更高点的。”
那就是可能不画了，程御抿嘴不语。
恩？是很喜欢这样的画？楚宁观察闭住嘴巴不说话的程御，试探道：“要不，下次有了银子去买外头贵点的颜料，给你画一幅新的。怎么样？”
程御脸色柔和下来，嘴角微微勾起，“好。”
程公子这是笑了吗？真是稀奇事，楚宁来了这许多天，极少看他笑。冷峻的气息淡化，清贵又俊朗，要什么画呀，他比画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