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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2 / 2)


门口的士兵不敢得罪他,只好急急忙忙去寻吃的,萧长笙又转身坐了回去,捡了颗蚕豆塞屋里嘎嘣嘎嘣嚼着,同时冲季思扬了扬下巴,“你知晓要杀你的那群人是何身份吗?”

季思对这人本就没啥好态度,再加上刚刚别有所指的一番话,更是觉得萧家写俩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闻言也是不冷不热的嘲讽,“不知晓,若是萧副将知晓还望告知,也好让季思明白这仇家是谁。”

“呵,”像是明白季思会是这个态度,他也不恼,在身上左右摸了摸,从内衬中摸出个黑漆漆的东西朝着人扔了过去,斟了杯茶拿在手里把玩,语气淡淡地说:“你遇袭也是怪我气?不过你针对我们萧家故意折辱你,故而才让旁人趁虚而入,人虽还活着奈何我一向明辨是非,怕你以为我同那群人是一伙的,回京一递折子我可有口难辩了,这东西从那群黑衣人尸体上扒下来的,你待好生瞧瞧可能瞧出些端倪。”

那看清楚样貌的东西扔过来时,季思抬手便稳当的接住,放在眼前一看,再凑近鼻子一闻,味道有些刺鼻,确是一块人皮,也不知用了什么处理?法子,人皮泛着白,唯有中间的刺青颜色鲜艳,像是深深刻在骨血中,上面用砚青色纹着展翅高飞的雄鹰,眼神凶狠栩栩如生,爪子却同一般苍鹰不同,乃是五爪雄鹰,祁然也放下被子凑过来打量,季思顺势将人皮递了过去,后者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沉声道:“这是西羌标识,燕宇。”

“不是,”季思接过话?,拿过那块指着上面鹰尾部分冲祁然道:“西羌以雄鹰为瑞兽,皇室信奉也是雄鹰,因?为佛家有佛祖割肉喂鹰的典故,故而西羌认为雄鹰是凌驾于神佛之上,神都不惧,万物不怕,是草原上的强者,起初的图腾是一只无尾鹰,后面每继位一位皇帝,尾部翎羽便多一片,而这个刺青多是纹在禁军亲卫或是执行任务的死士身上,用的是西羌古法纹制,人死后才会露出来,是为了让他们灵魂能顺着雄鹰的指引回到故土,不至于当个孤魂野鬼。”

他将这番话说完,萧长笙打量的目光多了几分深究,而祁然稍稍一沉思便明白了这里面的问题,“翎羽不对。”

“对,”季思笑了笑,“西羌这任皇帝是燕宇,细细算下来应是应是七尾翎羽,可这上面却是六尾。”

他打小在蜀州长大,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天启八营,听的最多的故事就是西羌人文风俗,皇室秘辛,朝堂八卦,两国经常有或多或少的摩擦,因?此他是见过这个纹身的,在西羌派来刺杀他爹的死士身上。

“不是燕宇派的死士,那会是谁?”

“我还没想明白,但?可以得知的是这群人虽不是燕宇手?下,同西羌却也是千丝万缕的关系,毕竟这刺青法子可不是人人都知晓。”

萧长笙眯着眼睛盯着对面一唱一和默契十足的两人,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存在感有些低,他应该在外面不应该在里面,只能咳嗽了两声弄出点动静,将二人目光吸引过来,双手?撑在桌面大半个身子探了过去,指着鹰嘴的位置朝着二人道:“是七片翎羽没错,因?为第七片在这儿。”

两人定睛看去,果然瞧见了被鹰嘴衔住的一片翎羽,翎羽纹的很小,稍不注意就会被忽视。

“折尾?”祁然沉声道。

鸟禽折尾犹如人剐腿肉,都是疼痛难忍之事,这纹身的含义顿时有了些意思。

“季侍郎身上的故事可比我想的有意思多了。”萧长笙玩味的打趣着。

季思眯了眯眼睛,脸色神情有些凝重,他在“季大人”的脑海中中接收不了一点关于西羌的记忆,皱着眉想了半晌也没有一点思绪,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最后冷声道:“苍鹰折尾有两种可能,要嘛是自己的,要嘛是其他苍鹰的。”

在座两人都不是蠢笨之人,季思话?音刚落下两人都已明白话中含义,祁然手指第二节指骨轻叩桌面,咚咚咚的声音在帐中响起,像是带动着他思绪的扩散,片刻后他停下动作,敲击声戛然而止,抬眸开口,“夺嫡篡位。”

祁然说完耳尖轻颤听见外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对两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紧接着只听外面响起了争吵声,其中还有个尖锐的女声,听这声势也清楚来人是谁。

果不其然,帘子被人掀开,阿鲁曼蕾跟在士兵身后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目光落在萧长笙身上时停留了一会儿,下一秒便移开,朝着季思抬头,一脸高傲道:“常陈说你们是大晋派来窃取情报的奸细,连名字都是你瞎编的,你是大晋的大官,你们也压根不是什么受家族压迫私奔的有情人,统统都是骗我的。”

“也不全是,”季思冲人眨了眨眼,“我俩的确是两情相悦,这点没骗你。”

“我不信!”阿鲁曼蕾瞪圆了眼睛。

季思对这种脾气大的孩子最是头疼,这要是自家的还能扯过来揍一顿,可却是别人家的孩子,再加之身份尊贵,是真让他无可奈何。

也不知道她跑来这里是干嘛的,可念着人救命之恩又不好说的太过,只好耐着性子商量道:“这也不信,那也不信,那要不我俩当你面亲一口?”

祁然皱了皱眉。

一旁的萧长笙没忍住笑出声来,惹得阿鲁曼蕾又将目光投了过去,围着人转悠一圈,抬眸问道:“你就是萧长笙。”

被点到名的人收了笑意点头,“正是在下,公主有何指教?”

“长的也没多好看,”阿鲁曼蕾嘟了嘟嘴,喃喃自语的说,“至于惦记这么久吗。”

她盯着萧长笙的目光有些不悦,叉着腰问:“你知晓本公主和阿拿昂是什么关系吗?”

“自然知晓,”萧长笙挑了挑眉,“听闻南甸王给公主和将军定了婚约,这婚约在身,那自然关系匪浅了。”

“你将阿拿昂养大,教他习武识字,同他最为亲近,又是他师傅,他心中这般念着你,你不气?吗?”

这番话说的既无因?也无果,可却能让众人明白。

萧长笙有些窘迫,也不知晓萧常陈那兔崽子给人家小姑娘说了些什么,她当着旁人的面这般问到真让他有些尴尬了。

萧常陈走到帐外时听到的就是阿鲁曼蕾这句询问,他愣了愣,搭在帘子上准备掀开的手?又收了回来,呆站在外头屏息听着里面动静。

小半晌后才听到那人潇洒恣意的笑声响起,“公主也说了,我是他师傅,这为师为父的,徒弟要娶媳妇儿了,有何伤心的,高兴还来不及,乖,徒弟媳妇儿,给师傅拿点吃的成不,为师要饿死了。”

“你你你……叫谁徒弟媳妇呢!”阿鲁曼蕾的跺脚气?恼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萧常陈没有兴趣去听了,他只是垂着眸,眼中情绪被遮挡的一干二净,唇角勾起一抹苦笑,随即转身离开。

萧长笙微微侧头,听着账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中满是无奈,面上却依旧笑意妍妍逗弄了阿鲁曼蕾几句,直把人气的又羞又恼多门而出方才罢手,心情颇为不错的哼着喀什小曲斟茶。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惨哟~”

季思挑着眉念了句诗,对面哼曲的某人果然停下了动作,冷声道:“季侍郎有空关心这些琐事不如想想怎么诱蒙达朗上钩。”

闻言,季思脸上笑意渐消变得凝重起来。

原来昨日南甸士兵重进营帐之时,场面顿时紧张起来,阿拿昂是真动了拿季思这条命换蒙达朗的打算,也是动了不想放萧长笙回去的念头,他本就是刀尖舔血过来的武将,如何取得对自己最有利的筹划,只需一盘算便得出结论。

牺牲一个对他毫无用处的季思换蒙达朗重伤重创,这个买卖很是划算。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祁然开了口,“将军这打算的确百利而无一害,可恰恰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萧常陈皱了皱眉,便听祁然继续道:“这群人能同蒙达朗狗咬狗,将军如何保证他们不会虚以委蛇反将一军?”

祁然将季思紧紧护在身后,声音不大却声声掷地,“这群人在暗将军在明,能有这等能力训练出一支死士队伍,那背后之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容在下斗胆猜测一番,不是西羌便是北燕,将军应是同他们交过手?知道的更多些,这两方势力都是虎视眈眈蓄谋已久,他们今日能同你结盟,来日必定能同别人结盟,南甸幅员辽阔物产丰富,又有天然屏障护着,试问谁不想来掺一脚,我们大晋有一句话望将军知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话?音落下,萧常陈沉思了会儿挥手让举着刀枪的士兵退后一步,自己走上前,站在人群外对着人群中央的祁然抬了抬头问道:“照你所言,我不仅不能动你们还得将你们放了?”

“是,”祁然眼神坚定,“将军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如何取舍才为有利,季思死了于将军好处不过三成,可若季思活着那这三成好处便能往上翻一翻。”

“哦,”萧常陈挑了挑眉又问:“何以见得?”

这会儿祁然没有回话?,二十侧了侧头将目光落在身旁的萧长笙身上,方才开口:“因?为骁骑营会成为将军盟友。”

此话一出别说萧常陈了,就连未出声的季思都是一脸讶异,垂着眸想了想,却又好像明白祁然走的是哪步棋。

他明白其中用意其他两人也不傻,稍稍一想也能猜出,萧常陈眼中的笑意消散不见,沉声道:“你如何判定本将军会同意,判定萧长聿会同意,仅凭你三言两语真以为能翻起风浪,可笑,你算什么东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份能耐!”

被怼了回来祁然也没生气?,依旧是那副淡然处世的模样,只是勾了勾唇轻笑,“在下所言并非大言不惭,而是几番权衡后得出的结论,蒙达朗是南甸王胞弟,南甸朝中拥护他的人想必不少,假以时日将军未必能与之抗衡,公主继位的困难可想而知,将军既选了公主,若是败了是何下场心中想必清楚,蒙达朗是扎根在将军心底的一根刺,那便是嵌在萧长聿身上的眼中钉,两国邦交讲究一个和气?,蒙达朗作为主战派没少和骁骑营起冲突,骁骑营想除掉他的念头不见得比将军少。”

他每说一句萧常陈脸上的迟疑越明显一分,说到最后是那人已经开始犹豫,祁然眯了眯眼睛继续道:“只要蒙达朗死了这便是一个多赢的局,将军觉得这买卖可划算?”

话?音落下,几人心思各异,萧长笙其实想说些什么,可又不得不承认这人说的有道理?,蒙达朗死了无论对骁骑营来说,还是对萧常陈来说都是百利无害的事,凝眉沉思了半晌,萧长笙率先出声道:“阿拿昂,你想要蒙达朗死,我也想。”

一槌定音,之后的事按着他们安排的进行着,萧长聿派出去的探子回去之前,他收到了一封萧长笙的亲笔信,信中简述了前因?后果,将利与弊说的清楚明白,更有南甸边域军的军印,其诚意已经表明清楚,萧长聿虽气萧长笙的自作主张,却未有异议,网已经铺了出去,如今要做的便是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喀什风云诡谲注定不平静,临安同样暗潮汹涌,深秋的天暗的不行,一人影在巷子中穿梭,走到一处院墙翻身跃了进去,朝着身着黑色斗篷的人跪地行礼,“先生。”

“如何了?”黑衣人开了口,赫然是仲先生的声音。

“出了点差错。”男人答。

“钱多这个废物!”仲先生咒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传来的消息说被祁然救了。”

“祁然?”仲先生笑了笑,“那就有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我又要当伴娘了,为啥我有种老在当伴娘的感觉,陷入沉思,萧家两兄弟我还挺喜欢的,哈哈哈哈哈,这里结束又得回临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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