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入睡眠的一人一猫都没有发现,点点微光自他们俩身上浮现,扭曲、变幻,渐渐变成封印法阵的图案。
这就是在冥冥之中束缚住雪追妖力的阵法。
它看起来繁复又精致,无数锁链环环相扣,然而在安静的房间里,有一环悄然碎裂湮灭了。
早就到了宠物医院营业时间,谢医生却和他的猫久久不下楼,打电话不接,敲门也没有回应,担心一人一猫碰到什么意外状况,员工们齐心协力,一起撞门。
没想到这扇门看起来易碎,质量却很过硬,他们一起上都没有撞开。
“这样不行啊,还是报警吧。”
“谢医生在哪买的门啊,这么结实。”
“报警了报警了,在警察叔叔来之前,咱们继续加把劲。”
门里,凤凰崽和龙崽为了抵御攻击,也使出了全力。
“啾——!”
两只幼崽不认识外面的人,自然不可能放他们进来,偏偏门外的几个人又很固执,不停撞门,龙崽想了想,四只爪爪像吸盘一样紧紧贴在门上,释放出些许妖力。
“哎呦卧槽,”几个人被电了一跳,“屋里漏电了吗,门上怎么有电?”
“那谢医生不是更危险了!”几个人想想漏电引起的各种事故,惊恐地瞪大眼睛,疯狂拨打报警电话。
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一条缝隙,接着传出谢时微哑的声音:“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报警电话撤销了吧。”
“谢医生你怎么了!”
“我们怎么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可担心死我们了。”
几个人如释重负,连忙问起他的情况。
“谢谢关心,”谢时笑了一下,仍旧掩着门,“我只是昨晚通宵太困了,你们先去忙,我待会就去。”
“那你继续睡,”几个人体贴地说,“没事,我们忙得过来。”
“嗯……”谢时犹豫片刻,“好,辛苦你们了。”
谢时关上门,扫了一圈被破坏的墙壁和地板,又看看站在茶几上的两只幼崽,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
他走到两只幼崽面前,昨天有雪追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其实并没有好好看过它们。
谢时坐进沙发,刚一抬手,凤凰崽和龙崽自动跳上他的手:“啾啾。”
这两只幼崽给人的触感截然相反,凤凰崽羽毛温暖柔软,龙崽却是鳞片冰凉细滑。
凤凰崽只有出生几天的小鸡大,龙崽则因为体型劣势,看起来更小,细细的一条,如果不是因为有爪子和角,它看起来很像一条泥鳅。
谢时温柔地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凤凰崽挺挺胸脯:“啾啾。”
它叫声稚嫩,充满自信,但不好意思,因为物种原因,谢时一个字也没听懂。
“你们不能像雪追一样变成人吗?”
两只幼崽摇头,它们本来就还是幼崽,它们爹为了把它们装进蛋里,还封印了它们一部分妖力,导致它俩根本不能变成人。
谢时苦恼地蹙眉:“可是我听不懂你们说话啊,这样吧,我问,你们用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可以吗?”
两只幼崽点头:“啾啾。”
谢时眼一弯:“你们和雪追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吗?”
幼崽们点头。
“那个地方离我这里很远吗?”
幼崽们想了想这一路花的时间,继续坚定点头:“啾啾!”
谢时蹙眉,想起他这次做的梦,可以和上一次完美衔接,仿佛一场在他脑海里上映的电视剧。
这梦看起来并不像是无缘无故没有意义的梦,他也看清了,梦里那只大妖就是雪追。
是比现在还要妖邪千倍的雪追。
雪追说看到他就想靠近他,难道他的梦……就是雪追想要留在他身边的原因?
他其实以前和雪追有过因缘,只是他们两个人都忘了?
谢医生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妙。
以梦里的时代来判断,雪追起码是几千年前的妖怪,什么因缘能让雪追几千年都还能有所感觉啊?
不是血海深仇,就是旷世绝恋。
谢医生想了又想,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出哪个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