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沉渊,你的师尊怎么还没回来?”沈纵趁着午休,跑到自己?的休息室,一上线就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他撕着日历,等了一天又一天,都快一个月了,谢沉渊的师尊怎么还不回来呢,他不回来,谢沉渊就要在牢里受一天罪,焦的沈纵心里火烧一样。
“会回来的,你不要着急,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谢沉渊看着在牢内急得走来走去的沈纵,温声安慰。
“能?不急吗,你的伤还没好呢。”沈纵坐在谢沉渊身?边,嘟囔了一句,其实他知道他急也没用。
谢沉渊刚想开口,就听见了脚步声。
洛笙第一个出现?,她?提着裙角急急跑到牢房前,美目有点红,但笑容灿烂:“师兄,师尊回来了,那?个黑魔尊者被压在大殿受审呢,很快你就会出去了。”
后面的就是?刑罚长?老莫殇以及闻寒芝芝一众人?。
沈纵惊喜的望着来人?。
刑罚长?老莫殇打开牢门,洛笙第一时间冲了进去,见到师兄,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莫长?老,辛苦了。”闻寒在一旁道,芝芝也跑到谢沉渊旁边,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洛笙擦掉脸上的泪,移开身?体,让莫殇长?老靠近师兄。
莫殇手里拿着一把钥匙,钥匙上覆盖着玄妙无比的符咒和一股强大的力量,似有神?识一般自动飞进了勾骨八鲮刺的锁内,随着一声轻嗒,勾骨八鲮刺蓦地从谢沉渊的锁骨处抽出。
谢沉渊闷哼一声,伤口崩出血迹。
“我没事。”他抬头望着周围关切看着一群人?,从石床上慢慢下来。
黑色的魔气隐晦的缠绕在他的伤口上,治愈着他的伤势。
“那?我们走吧。”莫殇长?老在前面带路。
谢沉渊离开之时,看了一眼隔壁的南宫桀,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白色的羽毛覆盖了。
留心之下,谢沉渊又看了看关押着南宫桀道侣的牢房。
昏暗的房间,原本充斥着这件牢房的雪白羽毛已经完全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浑身?赤裸的人?,他头低着跪在石床上,长?发铺满了他的身?躯,好像已经死了一般。
南宫前辈的道侣……居然是?男吗?谢沉渊心中?讶异一闪而过。
“莫长?老,他怎么没穿衣服啊?”沈纵自然也看见了,他上前一步,压不住心中?好奇问道,难不成大道门如此苛刻,连衣服也不给犯人?穿?
莫殇看了一眼,随意说道:“它是?一只来历不明?的羽妖,此刻羽毛脱落,陷入沉眠,说明?死期不远了。”
沈纵一愣,那?个妖要死了?再联想起?南宫桀的话,沈纵心中?不知为何?有点淡淡的伤感。
但这点伤感在谢沉渊即将沉冤得雪的喜悦中?很快消失不见。
谢沉渊白衣染血,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大道门的弟子。
可是?畏于刑罚长?老,不敢上前,只能?默默跟在后面。
很快,谢沉渊便到了玄正殿的门口,依稀可见青莲宗与慈佛寺和合欢宗女修这些人?的身?影。
妖王玄不落以及天机城城主不见了。
不过,青莲宗宗主脸色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了吗?还是?已经出结果了,心中?思量转瞬而过。
“不用行?礼,起?来吧。”陆寂坐在主位上,让进来的一众人?起?来。
“是?,掌门。”谢沉渊站在殿内,看见了师尊,天灵尊者略苍老的脸上浮现?几缕笑意。
而黑魔尊者则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身?上还捆着一根淡金色的绳子。
谢沉渊认出来是?师尊的法器,云罗遮天绳。
“捉拿此獠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陆楼摸着自己?的胡须,满是?满意:“清远,为师已经给此獠喂了搜魂丹,由?慈佛寺的抱歉大师亲自搜索神?魂,确定陵川城的那?几位护堤守卫不是?你杀的,而是?此獠杀了那?些人?,等过一会就把他关进困天牢。”
天灵尊者冷冷的扫过地上满身?血污的黑魔尊者:“等到合适时间,斩杀!或是?做护山大阵的养料。”
黑魔尊者一双眼睛怒红一片,又惊又惧。
青莲宗主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善人?尊者,善人?尊者冷汗浸湿了后背,一双眼睛犹疑不定。
“就是?这样…”陆楼站起?来,刚想开口。
无上尊者陆楼声音淡漠,响彻在大殿内:“门下弟子谢沉渊虽无杀人?之过,但入魔属实,大道蒙羞,故,终身?囚于困天牢内,但可免于勾骨八鲮刺之刑,永世不得外出。”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青莲宗主眯眼沉思,而善人?尊者则是?脸上一喜,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陆楼扭过头,震惊的望着无上尊者陆寂,完全不敢相信他为何?这么狠心。
那?他这么辛苦找凶手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让他的爱徒再次入狱吗?
“我不服,掌门,您这样,您这样…”洛笙跪在地上,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师兄,师兄他并没有杀人?啊。”
“他是?入魔了,可是?他没有杀人?啊,师兄还和以前一样,请求掌门开恩,求掌门开恩。”她?双膝跪地,砰砰磕头,没过一会额头血丝迸溅。
闻寒冰冷的面容碎裂,手中?巨剑哐当一声摔在大殿内。
陆寂闭上眼睛,神?情越发淡漠。
沈纵被这变故惊呆了,他下意识看向谢沉渊。
发现?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身?体晃了一下。
谢沉渊摸着自己?的心口,喉咙口的血腥味几乎快溢了出来,他抬头看着掌门,嘴唇微颤,琉璃般的眼眸没有怨恨,只是?茫然,仿佛一个孩童,失去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