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青荷见她脸色难看,轻轻唤了一声。
“无事。”宋琬拿起碗筷,正要吃饭的时候,望了望黑沉的天色,“现在何时?”
青荷顿了顿,小心翼翼回道,“回娘娘,戍时。”
宋琬没有再说话,端着碗,面无表情慢慢吃饭。
青荷退到旁边,大气都不敢出,皇上要来陪娘娘吃饭,酉时就会来,过了戌时,只能等对方招她们娘娘侍寝了。
宋琬并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后便放下。
青荷又伺候她沐浴,看着自家小姐的膝盖,淤青和肿胀在白皙光滑的肌肤上显得更加触目惊心,她顿时眼底便染上水雾,悄悄别过头抹泪,“一会奴婢给娘娘抹药,明日起来便会好些。
宋琬并不在意,明日,不是还要去跪吗?
她将身子浸入在温水中,膝盖的肿胀刺疼让她眉头紧蹙,忍着疼轻声出口,“现在什么时辰了?”
青荷把澡豆放在一边,又往浴桶里倒了些温水,声音越来越低,“快到亥时了。”
宋琬垂眸,没出声,她也不敢说话,皇上要来,亥时之前就来了。
今晚,皇上可能也不会来了。
宋琬缓了一会情绪,故作轻松,却没发现自己沙哑着声,还带了哭腔,“皇上,今日招了谁侍寝?”
宫里那么多新进宫的妃子,以往她是盼着他不忙的时候来看看她,以后他不忙的时候,还要在众多妃子当中选,不知道能不能选中她。
之前只要不来了,肯定就是在御书房歇着了,以后就不知道在哪个女人寝宫里颠鸾倒凤。
她知道总有这么一遭,男人都是要三妻四妾的,何况还是皇上,可是她好难过。
青荷见她如此,十分不忍,“青翠已经去打听了,皇上最近很忙,没有招人侍寝,等忙完了,就会来看娘娘。”
或许她的话有些安慰到她,他是勤政爱民的皇上,一心一意为了子民,宋琬低着头,好一会,话语又轻飘飘道,“可是,总会招人侍寝的。”
青荷没反驳,转移话题,“奴婢伺候娘娘沐浴。”
别说以后,就是现场,各宫娘娘都在各显神通,皇上就是她们争夺的“物品”。
“不用了,你先出去。”
“娘娘,您的伤寒为好,不可多...”
“我知道。”宋琬打断她,往下躺了些,温水浸过了肩膀。
青荷还想再劝,却没敢再多言,只能起身,往外门走。
宋琬自知身子还未好,病恹恹窝在里面,脸颊上还泛起淡淡的红晕,脑子也跟着胡思乱想。
以后,她便要和很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了。
出嫁前,母亲与她说,嫁给太子,便要大度,断不可耍些在家的小脾气,太子登基后,后宫空旷,还要尽心尽力为他充盈后宫,这样才能得对方赏识,给几分薄面,多生个孩子。
没有其余妃子的时候,她还没这么大的反应,等有了,宋琬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淡然大度,她犯了身为一国之君妃子的禁忌,她嫉妒得要命。
看着漂浮在水面的花瓣,她一时气恼,伸手把它们拍了下去。
还没收手,花瓣又浮起。
“啪!”又拍。
花瓣还是会浮起。
青荷担心她的身子,在外来回走着,两手相互垂着,时不时听着里面的声音,脸色焦急。
不行,她得让小姐起来了,万一伤寒再加重,可如何是好?我
想着转身,便遇到一个人影,瞳孔一缩,又惊又喜,连忙跪下,“皇...”
季淮做了个制止手势,轻启薄唇,声线低沉,“下去吧。”
“是。”青荷嘴边的笑意止不住,走了两步,还要壮起胆子道,“娘娘已经在里面洗了许久,太医说伤寒未好,还请皇上劝劝娘娘。”
季淮单手附在背后,越过她往里走。
耳房内。
“连你也欺负我。”宋琬看着那些花瓣,着实生气,抓起它们就扔了出去。
听闻声响,她又丢了一把,出口吩咐,“本宫还未洗好,水温有点凉了。”
身后之人脚步声传来,却没回声。
宋琬低着头,墨色的发丝浸在水中,与白皙的背面现成鲜明对比,她看着那些花瓣,纤纤玉手一抬,又伸手拍了一下,“没听到本宫说话吗?”
身后人还是没回答,今日心情有些郁闷,她抿紧唇,抬起头抬高声调,“本宫说...”
刹那间,她与穿着紫色暗花缎常服的季淮视线相对,对方站立在不远处,漆黑深邃的双眸落在她身上,剑眉微拧,薄唇抿着,表情让人猜不透。
上一秒,宋琬还有些任性,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脸色骤变,怂得跟个包子一样,面红耳赤,声线颤抖,“皇、皇上...”
季淮也没说话,嘴角似乎翘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宋琬哪敢看他?
她裹着自己的身子,低着头,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要行礼,却因泡得太久,膝盖还有伤,“扑通”一声,又坐了下去。
顿时间,伴随她一声尖叫,水花四溅。
作者有话要说:发两百个红包,嘻嘻嘻。
晚安各位亲爱哒。
嗯?说米儿是嘤嘤怪?还要一拳打倒我?
那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