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挣扎片刻,花木兰还是依依不舍地将最后一个馒头乖乖交了出去。
李清照将馒头放置在书桌上,然后徐徐地踱步。月光银粉一般,铺了李清照一身,恍若仙子下凡。
青丝如墨随意地垂在腰间,李清照纤长白皙的指尖拂过一本本古老易碎的书脊,薄唇轻启:“为师知道,你没有窃书。”
听到这句话,花木兰怒不可遏,挣扎着站了起来:“你明明都知道我不是我偷书,那你为何你还当众责罚我!责罚也就算了,又为何要像,像……”像惩罚小孩子似的打她手心。
花木兰情绪越来越激动,但终究是跪了一日,膝盖发麻,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就咚地一声又跪在李清照面前。
面对花木兰的厉声诘问,李清照负手,一袭红纱倾下,她淡淡说道:“徐夫子反应这几日你不但不认真读书,还多次逃课,今日也是给你一个教训。”
对此,花木兰眼中多了几分嘲讽:“这些剑法大多弟子早以学过,又何必再浪费时间。”
李清照沉默地抿嘴,一言不发。
“师父不如这样如何?”花木兰忽然想到了什么,狡黠一笑。
“我俩比试一番,若是我赢了,您就不再过问我读书习武如何?”
(五)
化指为剑。花木兰被没有触动身后背着的破剑,而用的是手指。交织汇聚了蓝色而又忧郁的剑影,仅仅用手指,挥着一道道华丽的弧线。
烛光中,这个清瘦的剑客衣带和长袖挥舞着,李清照冷淡地看着花木兰缭乱的身影和零碎的脚步,完美又精准地闪避,刺伤。
“师父,你可要输了!”
花木兰已悄无声息出现在李清照毫无防备的后背,一记手刃就要劈下。只见李清照身形微动,杀戮之气隐隐弥漫。
忽然间数十根黄色的符破空而出,顺着花木兰的方向呼啸冲去,速度之快,竟在空气中擦出尖锐的声响。
花木兰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黄符已经将她的手腕紧紧缠绕住,李清照指尖微微向上一挑,那黄符就将花木兰吊在了房梁上。
“什么东西!”花木兰挣扎着想摆脱黄符的束缚,但那柔软的黄符此刻却成了锐利的刀刃,仅仅是挣扎了几下,就在手腕处划伤了好几道口子。
此招,化符为剑。
腕间的伤口开始冒出血珠,顺着她的手臂下滑。花木兰一时间愣住了。她从未想到过李清照竟会化符为剑。
符向来是指的克星,只要将指缠绕住,指便再也无法化为剑,施展剑法。
她花木兰正因化指为剑,自傲无人能敌。
但这局,已败。
(六)
看着步步逼近的李清照,花木兰撇过脸来,心有不甘。遇到李清照之前,她从未输过,从未。
眼看李清照已经走到她面前,却仍然在靠近,花木兰敏感神经瞬间被调动:“师父,你,你想干什么?”她挣扎了几下,无奈身体被黄符牢牢固定住。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为师。”李清照抿了抿色淡如水的薄唇,脸上透着病态的惨白。
“没,没有啊……唔!”花木兰拼命的摇头,生怕李清照再靠近一步。忽然间,她的身体猛地一颤,修长的脖颈后仰,形成一道诱人的弧度。
隔着一层白袍,她能够感受到李清照冰凉得似乎没有体温的指尖正抵在她的后背。敏感的触碰使花木兰的气息一下子迷乱了:“师父,你这……这又是在干什么。”
纤细冰冷的指尖顺着花木兰的脊柱向上滑动,花木兰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脑子一片混乱冗杂。她挣扎着仅凭意识慌乱地喊道:
“师父!男女有别啊!”
“男女有别?”李清照的指尖已经滑到了花木兰的脖颈,听到花木兰一喊,迅速伸手拽住了花木兰的发带,用力扯开。
花木兰的瞳孔骤然缩小,向来高高束起的长发瞬间崩塌,青烟色的发丝如瀑布般流泻到腰间。花木兰喘着气,仍没回过神来。
“在为师面前,你又何必装作男子。”李清照淡淡地说道。
话语却戳入花木兰的心扉。隐瞒了那么久,她女儿身的身份终还是被师父识破了。
第一次有人对她说,你不必扮作男子。
可是……花木兰不禁自嘲一笑。不扮作男子,她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