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莫非事情已?经查明白了?”得到属下的肯定,秦烨眸光闪烁。
“季北弦可是回?了偏殿。”
暗黎一愣,“季少爷说他留在司衣库还有事要办,让属下先行将消息带过来。”
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你没派人盯着他?”
暗黎俯身,“奴派了其他暗卫过去了,很快便能赶到,而且前几夜奴带着少爷出了皇宫去查毒衣的事,少爷并没有逃跑,还说他相信您一定会遵守承诺。”
皇帝眼皮开始突突地跳,他盯着自己的暗卫许久,突然冷笑?道?:“看不出来,不过跟他短短一月,你如?今做事都不需同朕禀报了。”
“奴不敢。”暗黎双膝跪了下去,“奴只是觉得少爷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不会欺骗奴的。”
“愚蠢!”伴随着一声?怒呵,头上传来湿热的触感,暗黎抬手摸了摸,是淡蓝色的血水。
他不懂,小少爷完成了任务,为何?主子还这般关心他的去向。原来对方索取自由是这副德行。
所以哪怕季北弦真跑了,他也不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而此时的沈清执已?经顺利离开了皇宫,他看着马车里的人,迟疑问道?:“贺主管,你原来没死?”
“我这么会死?副司本就没打算现在杀我,咱家呀,不过是用了点小伎俩罢工了。”
贺主管已?经换下了太监服,穿着寻常人家的布艺,“瞧我这记性,既然选择改头换面,便不能再说咱家了。”
沈清执沉默了,昨日天刚黑,他便被一张纸钱挡住了去路,随后被慢慢引到了当初撞见贺主管的林子里。
他知道?暗黎会跟着自己,所以在看见地上那张略微奇怪的纸后迅速蹲下装作整理裤脚,实则将东西?偷偷藏在了衣袖中。
等回?到舍房后打开一看,居然是贺主管留的纸,告诉他明日亥时在林子等着他。
便趁着暗卫调派的时间赶到空地,贺主管出现在暗色中,问他想不想离开皇宫,说自己有办法将人带出宫去。
沈清执连忙点了几次头,被噤声?带到了一座荒废的宫院前,进入里面的地窖,走了许久再见光明已?经在一个小茅屋里。
“这是我偶然发现的,或许是出于私心吧,没有将他告诉老刘。”
他斟酌了几番,问:“陈辛华死了,您知道?吗?”
贺主管则一脸茫然,看见他的表情后辩解道?:“我这几日都在躲躲藏藏,哪能知道?这个消息。”
沈清执原本也猜是贺主管下的手,因为那个死的人真是陈辛华本人,那不是事理也不是贺主管,还能有谁?
杨薛?从晚饭过后便再没见找他。
“陈辛华死有余辜,你不要太在意。”
“那您又为何?要把?我救出宫呢?”
贺主管目光锐利,“你父亲其实不是三?品官员吧。”
两人相视一笑?,很快挑开了话题,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沈清执的父亲以前的确是朝中的三?品官,对于自家儿子的壮志凌云不屑一顾,只希望他在家做一个混死等死的官少爷。
说他命薄,参入朝政会加速死亡。
沈清执自然不服,非要走官道?,把?他爹气得不轻,结果竟然正如?他爹所说,在登上高位,偶然遇见宋子熠,他悲催的命运便开始了。
他开始作天作地,对着美?人垂延三?尺,丝毫不像一朝丞相的作风,所有人忘记了曾经风光无比的丞相,只记得沈清执是如?何?洋相尽出,当做笑?柄调侃,也有为此觉得他给朝政蒙羞的老顽固。
皇帝好龙阳不骂,只知道?逮他这个软柿子捏,显然他们成功了。沈清执惹怒了皇帝,因为他从来没生过谋逆之心,权力很快被架空,彻底沦为笑?柄。
连父亲的主动?退隐都被说成遭了逆子的冤。
“快到了,皇宫我能侥幸带你出来,但城门我可没办法了。”贺主管示意他下车,“你应该能出去的吧?”
说起这个,沈清执没有多大的信心,晚上城门关闭,如?果皇帝没有阻拦他的意思?,那么他明日清晨便能离开上京,怕就怕皇帝不肯放人。
而以暗黎的能力将信带出去用不了多久,现在皇帝应该知道?他逃出皇宫了,一旦反悔便会派人来追捕他,到那时他也没辙。
如?果再让宋子熠知道?......
那他可以直接躺平了。
下了马车,沈清执对主管道?了谢,对方明言不敢将他送得太近,客套几句便驾车离开,他并未放在心上,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距离城门还有几条街的路程。
单枪匹马闯城门是不可能了,只能躲起来伺机而动?找机会想法子,心道?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被抓住。正准备往偏僻的小巷子里走去,手腕却忽然一紧,他大惊失色,被人拉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北弦。”
熟悉的声?音和气味让沈清执浑身一证,该不会是......他转过身,对上李聂云那双担忧的眸子,惊喜万分。
“李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