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道:“壶口村。”
不会这么巧吧,壶口村……沈清执想到见到楚青的那一天,确实听他说话不像本地人。但?因大蜀地广人多,具体哪里的口音听不出来,没想到是西域的?
难不成李大哥也是!他紧张起来。
不太可能,李大哥自幼便在壶口村长大,要说他是西域来的奸细,属实有?点牵强了。
而且西域零零总总有那么多部落和国都,不一定?就是李大哥所在的那一个。
“皇上他怎么说?”
小德子摇摇头:“皇上只让刘统领加大力度去查,没有说别的。”
依照秦烨的性子,抓到人了肯定会严刑拷打,若是紧咬着不松口,大概率会被灭口。
对于各国派来的奸细,皇帝一直秉承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态度,而对于朝政;秦烨上位那年砍了不少?的权臣,杀伐决断,从不听辩,也正是如此才得了个暴君的称号。
直到一年后,弹劾的大臣们发现死的权臣无一不是敛财贪色的蛀虫,这才?消停了些,安心辅佐新皇。
小德子领着宫女出去了,沈清执则是摸出一张纸,拿着炭笔在上面胡乱作画,眼睛直直看着别处。
不管如何,他都要跑出去找李聂云问清楚,若他不是,便转告消息,让其离开壶口村,近几月都不要回?上京。
只是现在……他该如何逃出去呢。
思虑到最后,整张纸上都被涂满了黑线,突然门外“咔哒”一声,沈清执连忙把纸揉成团扔到了床底,转身风轻云淡地面对进门的皇帝。
“陛下,忙完了吗?”
秦烨顺手?关上门,问道:“你在扔什么?”
见手?慢了,沈清执也只好说:“没什么,一张作废的纸而已。”
“嗯。”秦烨丝毫不是很在意,走到他面前坐下,“近日可有舒服些?朕不在,药你都按时吃了吧。”
“谢陛下关心,事?关性命,草民不敢疏忽。”
“那便好。”秦烨说完闭目眼神起来,“朕来你这眯一会。”
沈清执没有?打扰他,等看见对方睫毛颤动,隐有?清醒之兆时开口说道:“陛下似乎有?话要问草民。”
秦烨淡笑不语,拿出袖口的折子给他。沈清执凝眸,顿时警惕起来。
“陛下这是……?”
“你看吧,朕不会怪罪你,而且你又不是没看过。”
他不赞同,“草民说了很多遍,我不是皇帝要找的那个人。人死不能复生,还望陛下莫要长久禁锢于此。”
秦烨叹气,收回折子坐了下来,“你向来聪明,朕常常有?事?就喜欢找你商量。你也不让朕失望,总是一语道出朕忽略的细节,如今留朕一人面对这大堆的烂摊子。”
“您在说什么?草民听不懂。”还有?,是他自己想死的吗?
“无?他,今日朕想问问你,对西域可有了解?”
“不了解。”
“……”
秦烨忍无?可忍,指着他脚后跟的纸团道:“你非要朕把那团废纸捡起来摊开?”
沈清执是不敢让他看的;他有?个小毛病,在思考棘手?的事?情时,都喜欢拿纸笔在上面乱画,有?利于理清条理。
他不想同皇帝解释这个,只好妥协:“了解一点,草民的祖父便是因此而死,二十?年前,他们曾伪装成外商卖货,借机杀了不少?中原百姓。”
秦烨听完摇头,表示不止这些,“朕也是近日才知晓,这几波匈奴到过大蜀凉州的军火基地,短短半年偷运走了不少?的兵器炮车,当年管属的官员为此自杀身亡,然而事?情却被压了下来。”
“还有?这事??”被外族偷走军火机密……老皇帝都不管的吗?
沈清执唏嘘不已,这是摆明了要坑儿子啊。
秦烨同样对他那个爹无可奈何,“几百年西域分裂的问题都一直没能得到解决,上次内乱结束后,太上皇带兵剿灭了几波匈奴兵,可早前到的那批队伍已经把兵器运过去了。”
“那您查到是西域哪一族了吗?”
“尚且没有,大概是老皇帝发现事情来不及补救,或许避于蒙羞,干脆把当年的档案都烧毁了,朕也是找到自杀官员的后代才?得知;可那官员的独子两年前病逝,留下不大不小的一双儿女,只知其缘不知源头。”
沈清执道:“皇帝前段时日不是被人用毒衣谋害?草民觉得,您可以从这里揪住源头。”
如果西域的目的是吞并独霸一方的大蜀,那么用细作给皇帝下慢性毒也是可行的。
在等待皇帝病入膏肓的同时,再想办法对付守在边境的战神将军……一旦两个巨巨倒下,他们便可瞬间瓦解大蜀各个城池的攻防,分食掉这片肥土。
但?是,真的会有?人密谋这么久?二十?年,足够西域各首领换人了。
秦烨双眸放光,调侃道:“朕知道,可朕太笨了,查了许久都没摸出厘头。你这么聪明,不如坐了总司的位置,替朕查出那细作?”
“好啊。”沈清执在他震惊的目光中站起,同样顾盼生辉,“草民应了,只不过,陛下得答应草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暗了眸子,“事?成之后,放我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太忙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