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夺哪里听得了这话,瞬间脸红耳朵烫,眼?神闪躲着就将姬芜给从面前推开来。
许是力道有?些大,谢非夺听见姬芜传来的一声闷哼。
谢非夺又赶忙上前扶,一时间屋子里混乱的就像是那炉子上烧灼着噼里啪啦的火焰。
“伤哪了?”
姬芜抬手?指了指肩膀,“这。”
谢非夺看着姬芜抬手?指的位置,眼?睛一眯,“自己,脱。”
姬芜坐在椅子上,顶着那张苍白?的脸,仰头将谢非夺看着,“手?疼,动不了。”
刚刚出来的时候也没?看见他这么娇的,谢非夺翻了个白?眼?,认命的走了过去。
姬芜沐浴出来之后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亵衣,等到谢非夺走过去的时候,便是看见他肩头被?血濡湿一片。
谢非夺皱紧了眉头,将他肩头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拨开。
姬芜肩头像是被?什么爪子划了一下,看上去鲜血淋漓的,谢非夺拿着一旁的药瓶朝着他伤口上洒,“疼吗?”
姬芜眨了眨眼?,“疼死了。”
谢非夺:“……”
本想着怼上两句,却是在看见姬芜那苍白?的脸色后,将剩余的话都给咽进了肚子里。
“岚诀他?”
“死了。”
屋内灯光昏黄,谢非夺就站在他身?侧,姬芜索性将头靠在了他身?上。他答这话的时候,手?上把玩着谢非夺衣服上垂下来的绦子,答的很是漫不经心。
“大人我有?仇必报。”
更何况,是一心想杀了他心尖上人的混账。
不过这些,姬芜没?说。
他靠在谢非夺身?上,嗅着这人身?上好闻的气息,就想到那两个人在死时,死不瞑目的样?子。
如此……血腥,果真不适合给这个人看。
谢非夺不知道姬芜心里想的这些弯弯绕绕,一边给人上着药,一边有?些心疼。
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人该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将人给杀了?
谢非夺心中震动,他将纱布缠出来一个漂亮的结,将人肩头的衣服拉好。
“老芜。”谢非夺突然轻唤出声。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的,姬芜听着头顶之上似是呢喃的嗓音,将思绪抽了出来,仰头将人看了过去,“嗯?”
谢非夺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半晌像是做了个重大决定似的,再次出了声,“老芜,我想治腿。”
姬芜挑眉,从一旁桌子上拿起茶杯倒了一壶热茶,“不是说再等等?”
谢非夺却是面色认真的将人看着,“不等了。”
“我不想每次到危险的时候,逃跑的那个人都是我。”谢非夺看着那被?姬芜推到面前的杯子,看着茶香袅袅,音色坚定不已,“我想成为你并?肩作战的伙伴,而不是一个只会退缩寻求人保护的懦夫。”
“我可以保护你。”姬芜抬手?倒着茶,神色间笑意深沉。
谢非夺摇了摇头,“爹妈刚将我丢在孤儿?院那会,我曾如现在这般迷茫过。他们?说过爱我,护我,可最后各奔东西,我曾想过龟缩在角落里,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可不行。那时候我便知道,诺言这东西,有?多?么虚无。”
谢非夺看见姬芜又想开口说什么,当先出声打?断,“老芜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不能靠你一辈子啊。”
“我知道让你出手?很贵,你想要?多?少,我凑给你,或者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
“就他吧。”姬芜不等谢非夺说完,就微微轻身?,从他发上将带着的碧玉簪拔掉,“这个当诊金,大人我治了。”
谢非夺抬手?摸了摸头上空无一物的发,“这就是地摊上……”
“啰啰嗦嗦,再废话,大人我不治了。”姬芜合衣起身?,“回去收拾收拾,搬来大人我这。”
谢非夺:“?????”
姬芜抬眼?看了他一眼?,“你这腿十天?半月动不了,你还打?算让大人我天?□□你屋子里跑?”
“哦……”
谢非夺脸一红,“我这就回去搬。”
看着谢非夺逃也似的离开的背影,姬芜摩挲着手?指,嘴角上扬了一抹笑,“蠢得可爱。”
谢非夺出了门,站在走廊上经过风这么一吹,脑子就冷静了下来。他忽然就想到他回去搬什么东西?他院子跟姬芜的院子明明就离得很近罢了,这人不想跑,他又不是不能跑!
啊……他到底是答应了什么丧权辱国的内容?这下子可算得上是覆水难收了啊。
谢非夺只好厚着脸皮,回去卷了一些衣服就折回了姬芜的屋子。
回去时,屋子里灯火通明,院子里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谢非夺抱着衣服挪进小院子里,就看见那批了件红色外衫的姬芜正好整以暇的靠在屋外的栏杆上将他看着。
月色正浓,映衬着他面容似妖。
谢非夺暗自骂了一句,磨磨蹭蹭的走到他跟前,“我住哪?”
姬芜抱着手?臂,朝着身?后的屋子看了一眼?,“喏,后面。”
谢非夺顺着他视线看了过去,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不是你屋子?我睡这,你睡哪?”
姬芜:“大人我这,就这么一间屋子。”
谢非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