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菱带着齐渺渺等人拜完年回来时,已过了一个时辰。
他们基本上是每户人家都得走到的,而且因为齐延没来,一些长辈总是要问候几句,温以菱解释得口干舌燥。
还好他们并不久坐,只略微坐下用杯茶,再跟着喊喊人就能去下一家了。
饶是这样,温以菱回来时已是累得不轻,齐蒙和齐渺渺的脸上也都被冻得红扑扑的。
幸好家里的堂屋已经提前烧上了炭盆,人往那边一坐,身子很快就暖和了。
他们一到家,村子里的小孩子就过来拜年。
家里早就已经备好了各种干果,温以菱给他们各自抓了一把,又分了好几块饴糖,小孩们这才一窝蜂地散了。
他们是小辈,除了村里的这些小孩以外,基本没几个人会过来给他们拜年。
温以菱在堂屋里坐了一会,问了周叔一声,得知齐延现在还醒着,便交代齐蒙他们待客,自己就先行回了卧房。
她可没忘,齐延是因为她才生病的。今天是大年初一,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肯定无聊,自己于情于理,也该去陪陪他。
她手上捧着一盘瓜子,推开了卧房的门,见齐延果然没睡觉,此时正倚着床头看书。
因为担心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所以温以菱一进门,就赶紧把门给关上。
与此同时,说起了今天出门拜年时发生的事情。
“齐延,你幸好没去,外面冷死了。我们三个跟着伯父一家子在村子里走了一大圈,腿都快走麻了,那些亲戚们还总是提起你,不过我都替你挡回去了。”
温以菱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
齐延闻言只淡淡地“哦”了一声,便没再接话了。
也亏温以菱心大,不计较这些,如若是旁人,看齐延态度这么冷淡,早就悻悻地走了。
齐延并不怎么关心此事,温以菱也就没再继续说了,只端着瓜子问:“你要吃吗?”
齐延摇头,重新拿起手上的书,说:“你自己吃吧。”
温以菱听后,便搬了张凳子到床边坐下,又找了个容器来装她的瓜子壳,自顾自地开始剥瓜子。
齐延看了会书,听房中只剩下了剥瓜子的“咔咔”声,抬头瞥她:“你怎么不在外面坐?”
“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吗?所以进来陪陪你。”温以菱头都不抬地答道。
齐延又翻了一页手里的书,道:“我不无聊。”
温以菱听后,难得敏锐,猛地抬头,眼眸微眯:“你嫌我烦?”
“这倒是没有,我只是看你喜欢热闹。”齐延心中一顿,委婉道。
温以菱打量着他的表情,倒也看不出什么其他的意思来,才道:“今天已经够热闹了,我到你这里躲会清闲。等会伯父肯定要过来看你,到时候我再出去招待他们。”
齐延知道原因后,便也没继续叫她走了。
两人安静地在房中待了一小会,门外便传来齐伯父说话的声音。
温以菱急忙起身,说道:“伯父来了,我先走了,这个给你。”话音刚落,便将自己剥了好一阵的瓜子仁放在了齐延的手心,“你一口把它吃掉,香得很!”
话毕,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便急匆匆往外面走了。
齐延怔怔地望着掌心里那一小撮瓜子仁,上面似乎还尚存着那人身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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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下午,周平日夜兼程,一路迎着风雪,终于到了东齐村。
他在村口时便翻身下了马,又问了问村民,这才找到了齐延现在的住处。
他沿着小道上去,就看见山坡上有几间房舍和村子里的房子截然不同,便知道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了。
他拍了拍门,便听闻院子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谁呀?”周叔在里面问。
周平答应了一声:“爹,是我。”
周叔一听,赶忙过来给他开门。父子俩时隔多月再见,心中自是百感交集。
周叔重重拍了拍儿子的手臂,发现结实了不少,一脸欣慰地说道:“快进来,马我给你栓到后院里。”
周平颔首,将马上的东西取下来后,周叔便顺势将马牵了进去。
正巧,齐蒙在房中听到了动静,一出来就看见了周平,惊喜地喊了一句:“平哥,你终于回来了。”
周平将自己的包袱并几个锦盒通通抱起,远远地朝齐蒙笑了一下:“二爷,你可又高了不少。”
齐蒙见状,小跑几步过来,将锦盒接了过去。